毛主席健步走来，韩上将兴奋地举起红宝书高呼“毛主席万岁”！ 定边那仗，说简单也简单。 韩先楚带着红七十八师走到那儿，听说城里有敌人一个骑兵营。 他看了看地形，不高的城墙，沉默了一会，说：“打。”这事在当时，算顶风作案——因为彭德怀刚发电，说不打，绕过去。 可他还是下了决心，调两个团合围，让参谋给上头发电报报备，语气倒也客气，就是没等回信。 打起来也顺。骑兵营被打得措手不及，云梯搭上去，士兵翻得干脆。 半天时间，城就下来了。战后报告一交，彭德怀没骂，也没表扬，只说一句话：“这小子胆子不小。”从那之后，“胆大包天”这四个字，贴在韩先楚身上就没撕下来。 从西北走到东北，他性子一点没变。东北冷，风狠，雪深，部队夜行军，鞋底冻得脱层皮。 他说风大好，脚印容易被吹平，不怕暴露行踪。他带的第三纵队，行军快、打仗猛，在辽沈战场上出名了。陈诚走的时候，写在日记里一句：“韩先楚这人难对付，不知道哪天就冒出来。”后来这话传开，部队私下里笑称“我们是风一样的部队”。 他不喜欢坐办公室，也不爱照稿子说话，指挥时多半是站着，挽起袖子在地图上比划两下。 动员会上，他常讲不超过三句：“这仗该打，打得过；伤亡咱扛得住；打不打，就看你们胆子。”说完拍拍桌子就走，剩下人一边紧张一边兴奋，说他这人不爱磨叽，有干头。 东北那几年，他打过几场硬仗。 有一回打法库，敌人死守，后方有人建议绕行。他摇头：“他们不跑，就是咱的菜。跑了才难。”仗打下来，果真如他所说，敌人一口气没喘完就被包了。 他总结很直接：“动作快，他们就没机会乱。” 他调去四十军后不久，部队接到命令准备渡海打海南。 那是1950年初春，天气不稳，海面起风。别的将领都说等等，等补给船齐了再说。他不等。他说机会不等人，敌人还没反应过来，现在不上岸，以后就更难。 他让部队分批次靠岸，天黑出发，凌晨突击。结果是全岛很快拿下，中央专门发电祝贺。 打完海南岛，他很快又出现在了朝鲜战场。 那时候三十八军被批评过一顿，士气低。韩先楚去了前线，不讲大话，只做一件事：改部署。他亲自看地形，走阵地，临战前召开党委会，问军长：“能不能打下来？”军长梁兴初说：“能。”他说：“那就别留口。”他这人有个习惯，不相信“差不多”，要么能打，要么就撤。嘴上没什么鼓励话，但动作总比别人快。 清川江第二次战役时，他坐镇三十八军指挥所，定了打德川、穿插三所里的计划。 打完之后，敌军一片混乱，三十八军歼敌一个整编团。那次战斗之后，彭德怀发了个电报，祝三十八军万岁。 从那以后，“万岁军”这个称号，就跟三十八军绑在一起了。部队心里清楚，是谁在背后撑着这口气。 1957年他调去福州军区，南方风潮不比北方小，台湾方面那几年不断在沿海骚扰。 1958年炮击金门，毛主席亲自定了基调，韩先楚执行。他去前线实地走了三圈，看海岸，看炮位，研究潮汐表。计划出得细，每门炮打几发、打多久、间隔几分钟，全都列出来。 他自己说：“炮不能乱打，打得准才有分量。” 炮战开始后，金门海域火光冲天。他指挥所设在山背，靠山吃风，通讯设备全是他亲自盯着装的。过了两个月，他判断敌军已经习惯了节奏，下令突然停火七天。 这事外人不太理解，他一句话：“该打就打，该停就停，不能让人摸清套路。” 福州这几年，他还做了个事，算不上大事，但传得挺广。 他看到军队教材里写“保存自己，消灭敌人”，他说这个顺序不对，应该是“消灭敌人，保存自己”。秘书一听愣了，说那是毛主席原话。他说：“顺序重要，实战更重要。”他没改内容，只改位置。没闹大，但有些人背后嘀咕。他听见了，不理，照样开会，照样练兵。 1973年，他调去兰州军区。 一上任那天就刮黑风，天黑得跟墨一样。车队走一半停了，司机看不见前面。他站在风里不说话，头发被沙刮得立起来。有人问要不要等风停，他摆手：“风不停，人不能停。”说完回车里，关上门，低头继续看地图。 他在兰州时间不算太长，但有件事传得远。 那年批邓风起，上头有精神，地方得落实。 军区党委会上，气氛很僵，有人试着开口，但都绕圈。他坐着听，最后说：“党内保留党籍的人，你说他是反革命，合适吗？”没人接话，会议收了。 几天后，北京又来电催，他没动。 那段时间兰州军区没开展批邓，其他人都知道这是他顶着的。 江开会时放话，说“军队有两霸，一个许世友，一个韩先楚。”有人把话带给他，他笑了一下，说：“她倒没看错。” 许世友和他，算是惺惺相惜。 有一次两人碰面喝酒，谁也没说官话。许世友骂他脾气硬，他骂许世友是老莽夫。两人吵完，举杯喝了两碗。 都知道这俩人吵得起，打得起，谁也不背后捅刀子。 韩先楚晚年身体不太行，说话也慢下来。 有人去看他，他坐在屋里，一边喝茶一边听风。桌上放着一顶旧军帽，帽檐软了，布边毛了。 他偶尔抬头看看窗外，也不说话。风吹动窗帘，他用手按住，手指瘦得像柴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