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吃席随了600块钱，桌上全是女士，五粮液没人喝，散席我就把没开封的酒拿走了。

今天吃席随了600块钱，桌上全是女士，五粮液没人喝，散席我就把没开封的酒拿走了。说真的，当时拿的时候我心里也打鼓，毕竟长这么大没干过这种“顺东西”的事，但架不住那瓶酒摆在桌上太扎眼——红绒布盒子，金晃晃的商标，摆在转盘最角落，从开席到上最后一道拔丝地瓜，愣是没一个人碰过杯。 同桌坐的都是王阿姨家的远房亲戚，有几个还是我小学同学的妈妈，一整场席她们都在聊广场舞队比赛、孩子期中考试成绩，偶尔有人指着那酒说“这酒可贵了吧”，但转头就夹了块清蒸鲈鱼，说“减肥呢，酒就不沾了”。我旁边坐的张阿姨还跟我搭话：“现在年轻人也不爱喝白酒了？放这儿多可惜。”我当时嗯嗯啊啊应付着，心里那小算盘却打得噼里啪啦响：随礼600呢，这酒要是拿回去，怎么着也值回一半了吧？再说服务员都开始收空盘子了，塑料托盘在桌上刮出“刺啦”声，那酒就孤零零待在那儿，跟被遗弃似的。 我偷偷瞄了眼那酒盒子，红绒布边角有点起毛，金商标被灯光照得晃眼，心里那小鼓敲得更响了——拿吧，怕被人说贪小便宜；不拿吧，600块随礼呢，一桌子菜没吃到啥硬货，这酒再浪费了，总觉得亏得慌。正纠结着，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了，眼看就要伸手碰那盒子，我赶紧把自己的帆布包往桌沿挪了挪，假装掏纸巾，胳膊肘“不小心”压住盒子一角，服务员愣了下，转头去收隔壁桌的空碗了，我这才松了口气，手心都有点出汗。 张阿姨这时起身收拾自己的布袋子，里面装着没吃完的糖糕和喜糖，她拍了拍我胳膊：“小李，散席了，走不？”我抬头一看，同桌的人都开始穿外套了，转盘上就剩那瓶酒和半碟没动的凉拌木耳。我赶紧点头：“走，阿姨您先去门口等，我拿个包。”说着就把帆布包往桌上一放，假装拉链卡住了，低头鼓捣半天，其实是用包底把酒盒子往自己这边蹭，红绒布蹭到手心，有点痒。 等我把盒子塞进包里，拉链拉到一半（怕太鼓显眼），抬头发现张阿姨还在门口等我，她眯着眼笑：“你这包挺能装啊，鼓鼓囊囊的。”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赶紧把包往身后藏了藏：“装了点喜糖，还有王阿姨给的花生，您知道我妈就爱这口。”张阿姨哦了一声，没再追问，转身跟着大部队往宴会厅门口走。 我拎着包跟在后面，感觉那酒盒子在包里沉得慌，每走一步都跟敲在心上似的。快到门口时，王阿姨正站在那送客人，穿件红旗袍，脸上还带着笑：“小李，等会儿！”我心里一紧，停下脚步，以为她看见我包了。结果王阿姨走过来，手里拿着个塑料袋，塞给我：“刚忘了给你，这是桌上没拆的烟，你爸要是抽烟，拿去给他尝尝。”我接过来，手都有点抖：“阿姨，这太客气了，随礼是应该的，哪能还拿东西。” 王阿姨拍了拍我胳膊，眼睛往我身后的包瞟了一眼，我赶紧把包往身前挪了挪，脸都快红了。结果她噗嗤笑了：“桌上那五粮液，你是不是拿走了？”我当时头都快低到胸口了，支支吾吾：“我……我看没人喝，怕浪费……”话没说完，王阿姨就摆手：“害，我还当啥事！那酒本来就是给你们年轻人准备的，想着要是有喝酒的就开了，结果一桌子都是姐妹，没人沾，我还正愁没人带走呢！你拿走正好，放我家也是落灰，你别心里过不去，就当阿姨谢你随礼了。” 我当时愣了半天，才反应过来，心里那石头“哐当”一下落地了，赶紧抬头说：“阿姨您太客气了，我还怕不合适呢！”王阿姨笑：“有啥不合适的，都是自家人。行了，快回去吧，路上小心。” 出了酒店门，我拎着包走在路边，风一吹，才发现后背都汗湿了。低头看了看帆布包，拉链没拉严的地方露出点红绒布，心里突然就踏实了。回家路上给我妈打电话，说拿了瓶五粮液，我妈在那头咋呼：“你可别乱拿人家东西！”我赶紧把王阿姨的话学了一遍，她才松口气：“那还行，不然我这心里也不舒坦。” 到家把包往桌上一放，拉开拉链把酒拿出来，红绒布盒子在灯光下还挺亮。我摸了摸金商标，突然觉得刚才那点纠结有点好笑——600块随礼，换瓶没人喝的酒，本来还心里打鼓，现在倒觉得，这席吃得值了。就是不知道我爸看见这酒，会不会说我“出息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