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99年,在云南省高院,褚时健进行最后的陈述:“说我受贿3630万人民币、10

张五笙说历史 2025-11-05 11:58:36

1999年,在云南省高院,褚时健进行最后的陈述:“说我受贿3630万人民币、100万港币、30万美元,我不认,我没有拿那些钱;说我违规收入400万,这个我承认,这是17年来累计多发的奖金,这个是我的错,无论怎么判我都认。” 审判庭的吊灯洒下冷白的光,褚时健站在被告席上,嗓音沙哑却异常清晰,那一刻,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“烟草大王”,而是一个在法律面前为自己辩护的老人。 他否认了那些天文数字般的受贿指控,却对那400万元“违规收入”坦然认错,这简单的几句话,像一把钥匙,不仅开启了他个人命运的转折点,也捅开了中国经济转型期一道深深的裂缝。 窗外是1999年的中国,市场经济的大潮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冲击着旧体制的堤坝,而在庭内,当一个人用十七年时间,把一个濒危小厂打造成利税千亿的巨型企业,而自己全部工资加起来还买不起京城一套像样房产时,该如何定义他晚节不保的那一步? 这位七十一岁的老人不会想到,他的认与不认,会成为一代企业家的集体心结,会推动这个国家重新思考分配与激励的边界,他的故事,从云南山村到哀牢山橙园,贯穿了中国大半个世纪的跌宕起伏,映照出个人与时代、功绩与罪责之间那些难以简单评判的灰色地带。 站在玉溪卷烟厂破旧的厂房前,五十一岁的褚时健看到的是一片烂摊子,设备是三四十年代的老古董,烟叶在仓库里发霉,工人们挤在漏雨的宿舍里,但他那双眼睛,却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可能性。 他做的第一件事出乎所有人意料,不是急着改进技术,而是先盖职工宿舍。“人心不稳,什么都干不成。”这是他最朴素的逻辑,随后,他抵押了整个烟厂换取外汇,从英国引进莫林斯卷烟机,当别人还在盘算政治风险时,他已经把世界最先进的设备搬进了云南的山沟。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,这位厂长卷起裤腿下了烟田,他手把手教农民怎么选种、怎么施肥、怎么控制烘烤温度,那些世代种烟的农民起初不信这个“城里来的干部”,直到看见按照他的方法种出的烟叶,金黄肥厚,卖出了从前三倍的价钱。 红塔山从此风靡全国,玉溪卷烟厂如火箭般蹿升为亚洲第一烟草企业,那些年,这家企业上缴的利税足以建造两个三峡工程,撑起了云南财政的半壁江山。 然而在辉煌的另一面,褚时健的工资条却十几年如一日,他曾在闲聊时对友人说,自己一辈子的工资,还不够买一辆进口轿车,这种巨大的反差,在每一个深夜啃噬着这个创造了千亿价值的企业家,与此同时,他身边开始聚集各色人等,妻子、小舅子、外甥,都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各种经济往来中。 1995年夏天,在新加坡的一家酒店房间里,褚时健和两位副手做出了那个改变一切的决定,私分三百多万美元,那一刻,他是否想起了少年时烤酒,多出的那几斤酒该归谁所有的朴素疑问? 保外就医的褚时健回到云南老家时,许多人都以为这个七十四岁的老人会安度晚年,谁知他竟包下了哀牢山上那片连当地农民都摇头的荒地,说要种橙子。 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,老人就拄着锄头出现在山坡上,他和工人们一起清理石头、除草施肥,那双曾经签署过亿万合同的手,如今仔细地摩挲着每一片橙叶,头三年,结出的橙子酸涩难咽,他二话不说,让人把树全砍了,重新嫁接。 这种近乎偏执的认真,让人想起他当年在烟厂的模样。他把工业管理的精细带到了农业:什么时候剪枝、什么时候控水、每亩地施多少肥,全部量化标准。 当2008年金融危机导致橙子滞销时,他那些还在商场打拼的老朋友们纷纷伸出援手,这些人帮的不仅是昔日的“烟草大王”,更是一个在古稀之年重新站起来的创业者。 “褚橙”最终风靡全国,一斤卖到十五元还供不应求,广告语“人生总有起落,精神终可传承”打动了许多人,这其中既有对褚时健个人的同情,更有对坚韧不拔精神的普遍敬意。 而在褚时健个人重生的同时,他曾经跌倒的那个体制也在悄然变革,他案件审结后不久,国有企业经营者年薪制试点开始推行,股权激励等现代企业制度逐步引入,曾经那个让创造巨大价值的企业家每月拿固定工资的时代,一去不复返了。 2019年春天,褚时健离世时,他留下的不仅是“褚橙”这个品牌,更是一个关于过错与功绩、个人与时代的永恒讨论。在他最后陈述的那间法庭二十年后,中国的市场经济体系已经更加完善,企业家的价值得到更多认可。 而这一切,都让回望1999年那个瞬间时,多了一份历史的厚重与复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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