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乡医院护士,月薪六千,老公是村网格员,五千四,上周三我提离婚,他没吵没闹点头,今天从乡民政出来,看着他走的背影,离婚证好沉。 回到家推开门,屋里比我想的干净,沙发上的靠垫摆得整整齐齐,茶几上连一点水渍都没有。玄关那儿放着个旧行李箱,是他结婚前用的,看样子就收拾了这点东西。我走进去,脚刚沾地就看见餐桌上压着张纸条,字歪歪扭扭的,是他的笔迹:“水电煤交到年底了,冰箱里冻了酱牛肉,你下班热着吃,上次你妈教我的,这次没糊。” 我捏着纸条走到冰箱前,打开门果然有个保鲜盒,牛肉切得方方正正。想起上次他学做这个,把厨房弄得全是油烟,炖出来的肉硬得嚼不动,我还笑了他好几天。那时候怎么没觉得,他其实也在学着照顾我呢? 上周三提离婚的事儿,现在想起来还热乎。那天我值完大夜班,早上七点多出来就觉得头重脚轻,摸额头烫得厉害。给她打电话想让他来接我,顺便开点药,响了半天他才接,声音急得很:“我正找王大娘呢,她早上没去领鸡蛋,家里没人,邻居说可能去后山了,你自己叫个三轮车行不行?” 我当时火气一下就上来了:“我发烧到 39 度,站都站不稳,你就不能先管管我?” 他顿了顿说:“大娘八十多了,后山有野猪,万一出事怎么办?你再等等,我找到人就去接你。” 然后就挂了电话。 我没办法,自己找三轮车去门诊挂水,到中午才回家。推开门看见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,裤子上全是泥,鞋上沾着草籽。我想叫醒他,又看见他手机亮着,村里群里他发消息:“王大娘找到了,在山腰采野菜,没事了。” 那时候我突然觉得累,不是身体累,是心里累。好像我们的日子里,他的村里事永远排第一,我永远在等,我不想等了,就说要离婚。 他当时正给我倒开水,听见这话手顿了下,水洒在手上也没擦,就看着我:“是不是我哪里不好?你说,我改。” 我摇头说就是累了,他沉默会儿,点了点头:“行,我听你的。” 今天从民政出来,他走在前面,背影比平时瘦,我口袋里的离婚证硬邦邦的,压得胸口发闷。现在看着冰箱里的牛肉,又想起他刚才回头看我的那一眼,没说话,转身就走了。 正愣着,手机响了,是村支书李叔:“小周啊,快来乡医院急诊,你家老张摔了!” 我心里咯噔一下,抓起包就往医院跑。急诊室里,他坐在椅子上,裤子卷到膝盖,小腿划了个大口子还在渗血,胳膊也青了一大块。 医生消毒的时候他疼得龇牙,看见我进来愣了下:“你怎么来了?” 李叔在旁边说:“送完王大娘,又去追刘大爷跑丢的羊,后山路滑摔沟里了,我赶紧给你打电话。” 我走到他跟前,眼泪突然掉下来:“老张,你图什么啊?村里的事比命还重要?你摔成这样,没人管你吗?” 他低着头挠挠头:“刘大爷就靠那几只羊过日子,丢了他得急死。我没事,就是皮外伤。” 我蹲下来看着他的伤口,声音软了:“上次我做手术,你请假陪我,后来张大爷摔了,你是不是一直愧疚?” 他抬头看我,眼睛红了点:“嗯,那时候我要是没请假,早点去看他,他就不会摔了。村里这些老人,有的没儿没女,我不管谁管?我想着多干点,你在医院就不用操心家里和村里的事,没想到……” 没等他说完,我从口袋掏出离婚证放他手里:“这玩意儿太沉了,我揣着累。老张,咱们再试试行不行?以后村里的事,你别一个人扛,我下班也能去帮衬,给老人们量量血压,咱们一起扛。” 他捏着离婚证手有点抖,把证塞进口袋,伸手拉我起来抱了抱:“行,以后一起扛。” 后来我真的常去村里帮老人量血压,跟着他巡村。有次帮张大爷量完血压,大爷拉着我说:“小张啊,老张总跟我们说,你是最好的媳妇,他怕自己做得不好委屈你。” 我看着旁边帮刘大爷修羊圈的老张,阳光照在他身上,突然明白之前沉的不是离婚证,是我心里的疙瘩。现在疙瘩解开了,日子也亮堂起来了。 有天晚上,他洗完碗坐在沙发上,突然从口袋里掏出离婚证,笑着说:“这玩意儿留着也没用,扔了吧?” 我抢过来收进抽屉:“别扔,留着当念想,以后要是再闹别扭,就拿出来看看,想想今天有多傻。” 他笑着把我拉进怀里,电视里在播乡村新闻,说他们村被评为 “和谐村”,镜头扫到他的时候,他正帮老人搬东西,笑得特别憨。 现在我们还是各忙各的,我值夜班的时候,他会提前把饭做好放保温箱;他要去巡村,我会提前帮他把急救包收拾好。有时候晚上一起坐在院子里,他说村里的新鲜事,我说医院的患者,风吹着特别舒服。我才知道,日子不是要谁让着谁,是两个人一起把难的事扛过去,把碎的日子拼起来,这样才踏实。
我是乡医院护士,月薪六千,老公是村网格员,五千四,上周三我提离婚,他没吵没闹点头
									
										
										外向圆月
									
									
										
										2025-11-02 01:46:12
									
								
							
									
						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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