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老公又被我抓到，下班后躲车里，不回家。车灯灭了，引擎还在怠速。楼上厨房，我端

昨天老公又被我抓到，下班后躲车里，不回家。车灯灭了，引擎还在怠速。楼上厨房，我端着菜刀，盯着窗外那辆熟悉的灰色轿车。风挡玻璃上，雾气慢慢爬上来。他没动。半小时过去，我数着秒针。终于，车门开了。他下来，踩灭烟头。动作慢，像是肩膀压着什么。

我没冲下去。以前试过，争吵像煮过的饺子，破了就散。我站在窗边，菜刀搁在案板。烟味？没有。风吹过来，只剩夜的凉意。他进门时，鞋子拖地。眼睛红，胡子拉碴。晚饭我热了两遍，他坐下，筷子没动。电视开着，新闻在播，中年男人失业率又涨了。他说没事，我点点头。碗里的饭，冷了。

车里抽烟，这不是第一次。去年冬天，我从阳台看到，他停在路边，车窗摇下。雪花落，烟圈升。他以为我不知道？以为黑暗能藏东西？可我没问。问了又怎样？他说工作累，我说家也累。他点根烟，我翻本旧书。书页黄，夹着张旧票根。cinema，date night。我们去过一次，半路他接了个电话，脸色变了。电影没看完，他开车回了公司。

昨晚一样。他在车里坐了四十五分钟。我数过。手机亮，灭。他在看什么？工作群？还是朋友圈？中年男人，朋友圈里全是鸡汤。赚了钱，买房。没赚，叹气。他呢？抽烟抽到咳，咳到弯腰。烟头扔出车外，火星溅地。像在逃什么。逃家？逃我？还是逃他自己？

我没 confronts。他进门，我递了杯水。他喝了，喉结滚动。沉默像空气，压着胸口。我去洗碗，水声盖住一切。他上楼，门关了。床边，他睡得早。呼吸重，像是扛着梦。梦里是什么？加班？裁员？还是我做的饭？中年危机，他们叫这个。车里抽烟，车外世界。他以为烟能解闷？以为不回家，就能躲开锅碗瓢盆的噪音？

以前，他会早归。周末，带我去公园。手拉手，笑。 now，他迟到。车成了堡垒，钢筋铁骨。窗玻璃上，指印模糊。我擦过，痕迹还在。昨晚，我没睡。翻身，他没醒。凌晨三点，月光白。他翻个身，喃喃什么。名字？不是我的。

矛盾在哪？不是烟。烟只是借口。抽烟像打发时间，打发他不想面对的。家变了？人变了？工作压力大，他不说。我看得出。肩宽了，脸瘦了。领带松，鞋子旧。车里抽烟，车外风吹。他以为我不知道他的疲惫？以为我没一样？做饭，洗衣，数日子。日子像钟表， tick tock。昨晚，我数了四十个tock，他才进门。

他奇怪？中年男人本就奇怪。表面平静，内心波澜。车里抽烟，不愿早归。或许怕什么。怕我问，怕自己答不上。或许只是习惯。习惯孤独，习惯烟味。昨晚，我没问。只在厨房站着。菜刀搁下，水开了。蒸气升，模糊了窗。外头，他的车，还停着。凌晨，路灯黄。他睡了，我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