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前，堂哥找我借了三万块说要开早餐店。当时我刚结婚手头紧，还是从彩礼钱里挪给他的。前天回老家喝喜酒，堂哥塞给我个鼓鼓囊囊的信封，没等我说句话就钻进人群不见了。 晚上数钱的时候，我媳妇突然"啊"地叫出声。那叠钞票每张都印着玉皇大帝，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金光。我脑子嗡的一声，喜宴上的酒全变成了冷汗。三万块对我们小夫妻不是小数，更让我心凉的是，从小带我摸鱼抓虾的堂哥居然这样耍我。 我抄起手机就要打电话，突然听见隔壁屋我妈在跟人视频："...建军那孩子实诚，借的钱都记本子上..."视频那头分明是堂哥他 妈 的声音。我蹑手脚凑近门缝，看见手机屏幕上堂哥正蹲在工地吃盒饭，安全帽歪在一边，颧骨高得吓人。 第二天我特意绕到堂哥说的早餐店地址，只看见个锁着卷帘门的小铺面，玻璃上贴着"旺铺转租"。隔壁五金店老板说，去年城管整治占道经营，堂哥的炉灶被没收了，还罚了八千。我蹲在马路牙子上抽了半包烟，想起去年春节堂哥给我发红包，我媳妇还笑他小气，现在才明白那皱巴巴的两百块可能是他最后的体面。 我把这事发到哥们群里，炸出一堆吐槽："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""亲兄弟明算账，告他去"。只有发小阿强私聊我："上个月我看见建军哥在物流园扛大包，中午就啃馒头配咸菜..." 回家路上经过劳务市场，远远看见堂哥缩在墙角等活。他抬头看见我，下意识用袖子擦了擦脸，那动作让我想起小时候他帮我擦鼻涕的样子。我没提钱的事，拽他去面馆点了两碗牛肉面。他埋头吃得飞快，汤溅到洗得发白的工装上也没察觉。 结账时我偷偷往他工具箱里塞了个红包，比当初借的数目多两千。回家媳妇问起钱的事，我晃了晃手机："堂哥说再宽限半年，利息按银行算。"她白我一眼没再追问。其实聊天记录是我自己发的，就像当年堂哥替我背黑锅那样，这次换我帮他圆个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