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宋仁宗庆历年间,繁华的汴梁城祥符县里,发生了一桩离奇惨案。这天,刑场四周人山人海,都等着看一个叫王氏的女人被砍头。这女人犯了谋杀亲夫的大罪,此刻五花大绑跪在台上,脖子后面插着亡命牌。眼看午时三刻就要到了,刽子手的大刀在太阳底下闪着寒光。 突然!只听“哐当”一声巨响,刑台边上搭的高架子不知怎么松了,上面一个装满了脏水秽物的大木桶,直直地掉了下来!不偏不倚,正好砸在王氏的脑袋上。那桶又重又臭,当场就把王氏的脑袋砸开了花,红的白的混着臭烘烘的粪水流了一地。王氏连哼都没哼一声,直接断了气。 围观的老百姓吓得哇哇乱叫,纷纷后退,又忍不住指指点点:“天爷!桶砸死人了!”人群里,一个枯瘦的老头——张老汉,也就是死鬼张贵的亲爹,浑身剧烈地抖了一下,瞪着眼睛喃喃道:“桶……桶中憋杀……儿啊,你没骗爹!真应验了……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故事还得从头说。 张老汉的儿子张贵,是个常年在外面跑买卖的绸缎商人。他媳妇王氏,长得漂亮,以前是教坊里弹琴唱曲的乐伎。张贵老不在家,王氏就耐不住寂寞,跟隔壁一个油嘴滑舌的木匠李四勾搭成奸了。 终于盼到张贵回家,可谁也没想到,才过了三天,张贵就突然“暴病身亡”了!家里匆匆忙忙把他下了葬。到了头七那晚,张老汉做了个怪梦,梦见儿子张贵浑身湿透,脸色青紫地站在床前,痛苦地喊着:“爹……桶……桶里憋得慌……憋杀我了!”喊完就不见了。 张老汉吓醒后,一身冷汗,越想越不对劲。第二天一早,他跑去儿子生前的房间和厨房翻找,果然在灶膛的灰堆里,扒拉出一些没烧干净的黑色药渣子,懂点药的人一看,这不是剧毒的乌头吗?张老汉心都凉了半截,立刻跑到祥符县衙门,把鼓敲得震天响,喊冤告状! 当时的祥符县知县叫周文璞,是个出了名的精明官。他听了张老汉的哭诉,又看了乌头药渣,觉得这事儿太蹊跷,立刻下令:开棺验尸! 棺材盖一打开,一股恶臭扑面而来。周文璞忍着臭气仔细查看:张贵的十个手指甲盖全是乌黑的,这明显是中毒的迹象!再扒开衣领一看,脖子上清清楚楚一道深深的勒痕!仵作用银针往喉咙里一探,针拿出来时变得漆黑。更邪门的是,棺材角落里还发现了几块湿乎乎、已经发霉发臭的棉花絮子。 公堂之上,周文璞惊堂木一拍,把李四和王氏带了上来。衙役把找到的乌头渣、勒脖子的麻绳、还有那湿棉絮全摆在堂上。李四本来还想狡辩几句,一看到这些铁证,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,腿一软就瘫跪在地,什么都招了。 原来,是王氏和李四这对奸夫淫妇设下的毒计!张贵刚回家,身子有点乏,王氏就假装体贴,用一床冷水浸透了的厚棉被,硬是把张贵裹得严严实实。张贵被冻得透心凉,很快就发起高烧,病倒在床。等他病得迷迷糊糊,没了力气,王氏就端来下了乌头剧毒的汤药,强行灌了下去。怕他死不透,李四又用麻绳死死勒住他的脖子,直到断气!为了毁灭证据,他们把剩下的毒药渣倒进灶膛烧了,那床要命的湿棉被,也偷偷塞进了棺材里陪葬。两人以为做得天衣无缝,神不知鬼不觉。 李四招供完,张老汉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李四和王氏,嘶哑着嗓子哭喊:“你们这两个畜生!我儿托梦说‘桶中憋杀’,老天爷都看着呢!你们一定不得好死,要遭报应的!” 刑场上,木桶砸下,王氏当场毙命,死状凄惨。张老汉分开惊魂未定的人群,走到那滩污秽前,仰起头对着苍天,用尽全身力气喊道:“贵儿!你看见了吗!爹听见了!‘桶中憋杀’的仇,老天爷替你报了!” (据《宋史·五行志》改写)一千个细节还原宋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