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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39年的一天,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汪伪特工总部阴森的地下室里,袁殊被反绑在刑

1939年的一天,上海极司菲尔路76号汪伪特工总部阴森的地下室里,袁殊被反绑在刑讯椅上。特工头子李士群冷笑着摊开文件,那是袁殊亲手绘制的76号地形图和爆破计划。 空气凝固了,李士群拔出手枪抵住他的额头:“要么合作,要么就地处决!”袁殊却异常平静,只回了一句话:“我的身份,岩井英一知道,你打电话问他吧。” 但这句话却让李士群瞬间变了脸色,最终收起枪匆匆离去。 岩井英一作为日本驻沪领事馆的情报负责人,是汪伪不敢轻易得罪的人物。正是这层关系,让袁殊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。 袁殊的经历像一个传奇,他1911年生于湖北蕲春一个没落的书香门第,幼年因家境贫寒随母亲到上海投亲。 12岁就在印刷厂当学徒谋生,后来得到免费进入上海立达学园读书的机会,开始接触进步思想。 1927年,少年热血的袁殊加入北伐军,但“四·一二”政变让他目睹国民党对共产党人的屠杀,愤然离开部队回到上海,投身进步文化活动。 转折发生在1929年,有人资助他去日本留学,他在早稻田大学专攻新闻学,期间接触到马克思主义思想,这让他开始逐渐转变。 1931年回国后,袁殊创办了《文艺新闻》周刊。当时上海白色恐怖弥漫,左联作家柔石、胡也频等五人被秘密杀害,国民党严密封锁消息。 袁殊冒着生命危险,以“读者来信”方式巧妙披露真相,震动文化界。 就是他的这份胆识引起了中共地下党的注意,同年他经潘汉年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,被调入中央特科从事情报工作,从此隐姓埋名。 袁殊的智慧在于善用各种社会关系,他通过黄埔军校毕业的表兄贾伯涛牵线,打入国民党中统系统,当上上海“干社”情报股长。又以记者身份接触日本副领事岩井英一,成为日方情报员。 1937年淞沪抗战爆发后,军统头子戴笠亲自登门招揽,潘汉年指示他“机会难得”,袁殊又当上军统上海区国际情报组少将组长。 为了拓展自己的人脉,他还拜入青帮成为“通”字辈成员。 于是,他有了罕见的五重身份,中共特工、国民党中统与军统成员、日本情报线人和青帮弟子。 可这多重身份却也意味着刀尖上跳舞,1939年策划炸毁76号特工总部的行动,因叛徒出卖失败被捕。 面对李士群的枪口,袁殊那句“问岩井”的回应看似简单,实则经过精密算计,因为他深知汪伪对日本人的依附性。 果然,岩井以“袁殊是外务省的人”为由将他保释。 脱险后,潘汉年指示他“将计就计”,以军统身份与岩井合作组建亲日组织“兴亚建国运动”,实则建立中共情报据点。 袁殊忍辱负重,公开当起“汉奸”,先后出任汪伪江苏省教育厅长、清乡专员等职,暗中却将日伪清乡计划、兵力部署等关键情报源源不断送往根据地。 1942年,他利用伪职掩护,参与营救被日军逮捕的鲁迅夫人许广平;1944年,他及时传递日军动向,使粟裕部队成功跳出日伪“篱笆墙”包围圈。 他还在苏德战争爆发前,准确地预判了日本战略将“南进而非北进”,这些战略情报为抗战作出特殊贡献。 十四年间,他像走钢丝般周旋于各方,始终以中共任务为最高准则。 抗战胜利后,国民党以汉奸罪名通缉袁殊。 中共秘密将他转移至苏北解放区,改名曾达斋继续工作。 1949年后,他在中央军委联络部负责对日美情报分析。 但1955年潘汉年冤案爆发,袁殊受牵连入狱,一关就是十二年。出狱不久又遇“文革”,再被关押八年。 二十年的牢狱摧垮了他的健康,妻子也因此离家失踪。 直到1982年潘汉年平反,袁殊才重获清白。 晚年有记者问起当年“汉奸”身份,他坦然道:“袁殊这个名字没什么见不得人的。” 1987年,76岁的袁殊病逝北京,骨灰安葬八宝山革命公墓,历史最终还了他应有的尊严。 从印刷厂学徒到五面间谍,从敌营“汉奸”到革命烈士,袁殊的一生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误解与孤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