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计划这个小公寓长期租下去，毕竟楼下就是菜市场，出门拐个弯有公交站，虽然房子老点

我计划这个小公寓长期租下去，毕竟楼下就是菜市场，出门拐个弯有公交站，虽然房子老点，墙皮掉了几块，卫生间的瓷砖也裂了两道缝，但每个月房租比周边便宜五百块，对我这种刚毕业没几年的人来说，价比够高了。住进来的头半年，除了偶尔水压不稳，没别的毛病，我还自己买了墙纸把掉皮的地方贴了，甚至在阳台种了几盆多肉，越住越有归属感，真觉得能在这待个三五年。 住到第七个月，楼上突然搬来了新邻居。之前楼上一直空着，我还庆幸过没人吵，结果那天下午，就听见“咚咚咚”的砸墙声，还有拖动家具的动静，我趴在地板上听了听，心想估计是在装修，忍忍就过去了。没想到这一忍，就没个头。 新邻居搬来的第一个周末，我早上七点就被吵醒了。不是闹钟，是楼上“哐当”一声关门，接着是“噔噔噔”的脚步声，跟穿了铁鞋似的，在地板上跑来跑去。我翻了个身，拿被子蒙住头，心里嘀咕：这是刚起床就晨跑啊？后来才知道，人家是个程序员，昼伏夜出，我们的作息完美反着来。 我一般十一点睡觉，他十一点才开始“活动”。先是键盘敲得飞快，“哒哒哒”跟打机关枪似的，隔了一层楼板都听得清清楚楚。有时候还会突然来一句“我靠！又bug了！”，声音不大，但在安静的夜里特别刺耳。我想着都是打工人，不容易，戴个耳塞凑合睡吧。结果耳塞也挡不住他半夜两点弹吉他——跑调的民谣，一句“南方姑娘”能唱成“南极大娘”，我躺在被窝里，脚趾都快抠出三室一厅了。 忍了半个月，我黑眼圈重得跟熊猫似的，白天上班老走神，被主管约谈了两次。我实在忍不住了，某天晚上他又开始弹吉他时，我蹬蹬蹬跑上楼，敲了敲门。 门开了，一个顶着鸡窝头的男生探出头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，估计刚熬完夜。“有事？”他声音哑哑的。 “哥们儿，你晚上能不能稍微轻点？我楼下的，实在有点吵。”我尽量客气。 他愣了一下，挠挠头：“啊？吵到你了？不好意思啊，我戴耳机敲键盘的，吉他……就偶尔放松一下。” “主要是脚步声，还有键盘声，老房子隔音不太好。”我补充道。 “行，我注意点。”他点点头，关了门。 我以为这事就解决了，结果当天晚上，键盘声是小了点，但他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，“啪嗒啪嗒”，跟踩在我心尖上似的。我又戴回了耳塞，心里有点堵：这到底是注意了还是没注意啊？ 又过了一周，他不仅没改，还开始带人回家。周五晚上，我听见楼上有说笑声，还有玻璃杯碰撞的声音，一直闹到凌晨四点。我气得不行，想再上去敲门，又怕吵起来，毕竟我一个女生，他万一不讲理怎么办？我拿起手机想找房东，翻到房东阿姨的微信，又放下了——当初签合同的时候，阿姨就说过“老房子，邻居之间互相担待点”，估计找了也白找。 那天晚上我没睡着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，想起刚住进来时，我蹲在阳台贴墙纸，阳光照进来，多肉的影子投在墙上，暖乎乎的。那时候觉得这小破屋哪儿都好，现在怎么看怎么憋屈。墙纸上的花纹好像都歪了，多肉也蔫了吧唧的，估计是我最近没心思照顾。 昨天晚上，楼上又开始“哐当”响，我突然不想忍了。我坐起来，看着窗外的路灯，心想：五百块房租是便宜，但天天睡不好，再便宜也不值啊。我打开租房软件，手指在屏幕上划着，心里有点空落落的——原来那些“归属感”，在持续的噪音面前，这么不经折腾。也许，三五年什么的，本来就是我一厢情愿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