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妹离婚半年后，嫁了个头婚男人。男方有车有房，年收入二十万，婚后每月给她三千生活费，额外开支另算，但经济大权绝不交她手上。本以为二婚能踏实过日子，没想到最近她张罗办婚礼，理由直白得很：要把这些年随的礼金收回来。 婚礼前，婆婆想烫个头，她说三个月前刚烫过，别浪费钱；婆婆要买件红衣裳，她说自己又没仪式，不穿红色，谁爱买谁买。小姑子帮忙记礼账，她嫌120元红包太多，反复叮嘱礼单要写清楚，晚上得对账，生怕婆家人动手脚。 婚礼当天早上，表妹五点就爬起来了，不是梳妆打扮，是翻出个旧笔记本蹲在客厅算账。我去帮忙时，见她在本子上画正字，嘴里嘟囔：“王姨家儿子结婚我随了600，她家姑娘满月又随300，这次她要是不来，我跟她没完。”我说你这婚车都快到了，赶紧换衣服吧，她指了指沙发上件半旧的旗袍：“穿这个就行，前几年买的，还新着呢，买新的不得花钱？” 到了酒店，婆婆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外套，站在门口迎客，见了我勉强笑了笑：“你表妹说红衣裳没必要，我想着也是，省点是点。”话没说完，表妹从里面跑出来，拽着婆婆往旁边拉：“妈，您站这边点，挡着记礼账的桌子了。”转头又冲小姑子喊：“莉莉，笔拿稳点，名字、金额都写清楚，别潦草！”小姑子翻了个白眼，没吭声。 开席前，我跟几个亲戚坐一桌，听见后排有人嘀咕：“这都二婚了还大办，听说就是为了收礼。”我心里咯噔一下，转头看表妹，她正端着茶杯跟人寒暄，耳朵尖得很，立马接话：“可不是嘛，我前几年随出去的礼得有小十万了，不收回来多亏啊！”旁边她丈夫脸有点红，拉了拉她袖子，她甩开了：“说句实话怎么了？” 收礼金的时候更热闹。有个远房表姐，之前表妹给她儿子随了800，这次只包了500红包。表妹接过红包捏了捏厚度，当场就问：“姐，你这红包看着有点薄啊，是不是数错了？”表姐脸一下僵了：“没有啊，就500，我最近手头紧……”“紧也不能少给啊，我当年可给你随了800呢！”表妹声音不大，但周围几个人都听见了，表姐尴尬得说不出话，转身走了。 晚上散席后，表妹拉着小姑子在婚房对账，我路过听见她拍桌子：“怎么才五万八？我算着怎么也得七万！莉莉，你老实说，是不是你妈偷偷拿了？”小姑子气得哭了：“我一笔一笔记的，你自己看本子！再说我妈今天连件新衣裳都没穿，拿你钱干嘛？”婆婆在门口听见了，推门进来：“你办婚礼是为了过日子，还是为了讨债？亲戚都让你得罪光了！”表妹站起来：“我得罪谁了？我收我自己随出去的礼，有错吗？要不是你儿子经济大权不给我，我用得着这么费劲？” 她丈夫在旁边叹口气：“行了，别吵了，钱够花就行。”表妹瞪他：“够花？下个月房贷车贷不用还？我这三千生活费够干嘛的？”后来听说，那晚吵到半夜，最后表妹把礼金锁进自己柜子，说“这钱得我管，不然白办这婚礼了”。 现在过去一个月了，听我妈说，表妹跟婆家还僵着呢。婆婆见人就说“娶了个算盘精”，小姑子再也不去她家了。表妹倒是觉得值，说礼金存起来了，“以后手里有钱，心里才踏实”。只是不知道，这踏实日子，是靠礼金堆起来的，还是靠人心攒起来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