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北京人,军婚刚领证,随丈夫回他偏远地区的老家见亲戚,只见一张大土炕和一台电视机,屋外除了猪就是鸡鸭,感觉实在有些难以适应。 下了火车又转了两趟大巴,最后还是丈夫的堂哥开着三轮车来接的我们,一路颠得我骨头都快散了。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,推开院门,一股混合着泥土和家禽粪便的味道扑面而来,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,又赶紧压下去——我知道丈夫特意提前跟家里说我要来,肯定做了不少准备,不能让他为难。 堂哥把三轮车停在院角,帮着把我们那个28寸的行李箱拎下来,轮子在土路上卡了好几下。我往屋里瞅了瞅,土坯墙被烟火熏得发黑,正中间摆着那张占了半间屋的大土炕,炕上铺着蓝白格子的粗布褥子,旁边立着个掉漆的木头衣柜,最显眼的就是炕头那台老式彩电,屏幕旁边还贴着张旧年画。 “爸,妈,我们到了。”丈夫喊了一声,从里屋出来个穿蓝布褂子的老太太,头发梳得光溜溜绾在脑后,脸上皱纹里都是笑:“可算到了!路上累坏了吧?”是婆婆,她搓着手往我这边凑,我赶紧叫了声“妈”,声音有点发紧。 公公从里屋走出来,手里拿着个旱烟袋,没抽,就那么攥着,冲我点了点头:“来了?快进屋,炕烧得热乎。”他说话带着浓重的口音,我勉强听懂了,笑着应了声“爸”。 丈夫把行李放炕边,凑我耳边小声说:“我妈特意把新做的被子拿出来了,怕你冷。”我掀开褥子角看了看,底下果然铺着层厚厚的新棉花,针脚歪歪扭扭的,一看就是手工缝的。 正说着,婆婆端来盆热水:“洗把脸,路上灰大。”搪瓷盆边磕掉了块瓷,水冒着热气,带着点淡淡的肥皂味。我接过来,手刚碰到水,烫得缩了一下——农村的热水是真热。 晚饭在灶房吃的,土灶台,锅里咕嘟咕嘟炖着东西,香味混着柴火烟飘出来。婆婆掀开锅盖,里面是土豆炖排骨,排骨不多,土豆倒是堆得冒尖,旁边铁锅里贴着一圈金黄的玉米饼子,边缘烤得焦脆。“快坐快坐,”婆婆拿碗给我盛了块排骨,“你叔昨天刚杀的猪,特意留的肋排,尝尝。” 我咬了口排骨,肉挺烂乎,就是有点咸,大概是农村怕菜坏了,盐放得多。玉米饼子嚼着有点剌嗓子,但越嚼越香,带着点甜味。丈夫看我只吃了小半碗,给我夹了块土豆:“土豆炖得面,你爱吃这个。”我点点头,又多吃了两口。 吃完饭,婆婆说让我们早点歇着,土炕大,让我和丈夫睡里侧,她和公公去西屋睡。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,想说不用,丈夫拉了拉我胳膊,冲我使了个眼色。 躺下的时候,炕是真硬,硌得我腰有点疼。丈夫从背后抱住我,下巴搁我肩上:“委屈你了。”我摇摇头:“没委屈,就是……炕有点硬。”他笑了:“明天我给你垫床褥子,我妈说硬炕对腰好。” 夜里迷迷糊糊的,听见屋外有动静,好像是公公起来喂猪,哼哼唧唧的,还有鸡叫。我翻了个身,丈夫把我搂得更紧了,嘴里嘟囔着:“别怕,我在呢。” 第二天我醒得早,天刚蒙蒙亮,婆婆已经在灶房忙活了,烟囱冒着白烟。我穿好衣服出去,看见她正蹲在鸡窝边捡鸡蛋,竹篮里已经放了五六个,圆滚滚的,带着点鸡粪。“醒啦?”婆婆看见我,举着个鸡蛋冲我笑,“这鸡蛋新鲜,等会儿给你煮着吃。” 我走过去想帮忙,刚蹲下来,鸡窝里突然扑棱棱飞出只母鸡,吓得我“啊”一声跳起来,鸡蛋差点掉地上。婆婆笑得直不起腰:“这鸡淘得很,别怕,它不啄人。” 正说着,公公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,看见我,把锄头放墙根:“起了?外面冷,咋不多穿点?”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毛衣,赶紧往屋里跑,听见婆婆在后面喊:“慢点跑,别摔着!” 回到屋里,丈夫已经醒了,正坐在炕边穿袜子:“醒啦?听见你刚才叫唤了,咋了?”我把鸡飞出来的事说了,他笑得前仰后合:“我小时候也被那鸡追过,它记仇,上次我偷它鸡蛋,追着我跑了半院子。” 吃早饭的时候,婆婆端上来两碗水煮蛋,每个鸡蛋上都划了道小口,说这样好剥。我拿起一个,蛋壳一撕就掉了,蛋白嫩嫩的,蛋黄是橙黄色的,咬一口,带着点淡淡的腥味,却比城里买的鸡蛋香多了。 临走的时候,婆婆往我包里塞了袋东西,沉甸甸的。我打开一看,是十几个鸡蛋,还有一小袋花生,上面沾着点泥土。“路上吃,”婆婆说,“家里也没啥好东西,这鸡蛋你拿着,比城里买的强。” 坐堂哥的三轮车去车站时,我回头看了眼院子,公公还站在门口抽烟,婆婆挥着手,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。丈夫握住我手:“以后常回来看看,我爸妈挺喜欢你的。”我点点头,心里突然有点暖烘烘的——这地方是偏,是土,但好像……也没那么难适应。
我是北京人,军婚刚领证,随丈夫回他偏远地区的老家见亲戚,只见一张大土炕和一台电视
叙白呀嘿
2025-10-09 09:51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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