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2年，杨洁导演拍《西游记》偷吃人参果的桥段时，青城山老道长死活不肯同意他们使用场地，他怒斥：“贬低道教，捧高佛教的玩意！”紧要关头，镇元大仙的扮演者吴桂苓一番话，让老道长态度好转。 杨洁这人，1929年生在河南信阳，祖籍四川营山，早年家境一般，1949年后进了青岛人民广播电台当播音员。那时候她每天对着麦克风念稿子，声音稳稳的，练就了扎实的基本功。50年代中叶，她转行电视剧，凭着一步步积累，成了国家一级导演。拍《西游记》前，她导过不少戏，但这部神话剧是她一生巅峰。从1982年起，她带队跑了26个省市自治区，全靠实景还原唐僧师徒的坎坷路。剧组就一台摄像机，她亲自把关每个镜头，六年磨一剑，硬是把古典名著搬上小荧屏。那股子韧劲儿，让人佩服。 吴桂苓呢，1938年底出生在北京一个书香家庭，1951年从北京市第十一中学毕业，1958年进了北京人民艺术剧院，当了一辈子演员。他演的话剧70多部，主要角色近40个，从排练到上台，都是亲力亲为。影视戏也拍了40多部，1982年接下镇元大仙这角儿时，他已经是剧组最早入组的人艺演员之一。身形瘦长，国字脸，高鼻梁小嘴巴，穿上道袍就入戏。退休前，他还活跃在舞台上，台下鼓掌时总带点鼓励年轻人的劲头。2016年6月，他在北京走了，享年77岁。 古常道观的老道长那年约80岁，住在四川青城山半山腰的古常道观里，一辈子掌管道观事务。每天他清扫殿堂，点香烛，指导弟子诵经，杖尖叩地保持节奏。道观是道教传统重地，他对扬佛贬道的戏份特别敏感。剧组上门时，他维护道教的立场很坚定，不肯轻易让步。这位道长不是负面角色，但他的固执也反映出当时文化碰撞的真实一面。 话说回来，1982年10月6日，剧组从成都出发，直奔青城山古常道观拍《偷吃人参果》。这集是试集《除妖乌鸡国》后的第二集，五庄观戏份全靠这儿撑场。道观坐落半山腰，四檐楼角骑建陡坎，石级两旁柳杉林立，左侧青龙殿右侧白虎殿，香火缭绕。剧组递上介绍信，杨洁上前交涉，道长接过粗翻几页，脸色就变了。他觉得《西游记》整体偏向佛教，贬低道教，用道观场地拍戏等于羞辱自家地盘。态度冷漠到极点，直接甩回信件，不准任何人进门。剧组几十号人堵在石阶上，行李散落一地，进度全卡住。 关键时刻，吴桂苓从人群中站出来。他拱手作揖，腰身微躬，声音平稳恭敬，先自报家门，说自己饰演镇元大仙，道家高人，五庄观主人。接着，他细细讲起剧中情节：孙悟空贪嘴偷吃人参果，还推倒果树，他用道法擒住猴子，先火烧后油炸，逼出原形。观音菩萨虽来救树，但树活转全靠道家法力深厚。这番话直击道长心坎，杖身微微下垂，他眯眼思索片刻，上前拍吴桂苓肩膀，说话说中道家精髓。吴桂苓点头回应，道长转头叹气，同意让剧组进来，但强调要拍出道法真意。杨洁躬身道谢，众人这才鱼贯入内。 道长领路进道观，杖点地面稳健，吴桂苓紧随，两人边走边聊。次日清晨，拍摄就启动了。吴桂苓站到果树前，双手掐诀念咒，袍袖翻飞，摄像机捕捉每个瞬间。孙悟空偷果戏，杨洁指挥演员攀假树，果子道具滚落砸出闷响。油炸猴子镜头，道长亲自示范道家手势，吴桂苓模仿得流畅。午间休息，道长端来素斋，吴桂苓陪坐，指点茶杯讲解叩拜姿势，手势比划间香火缭绕。整个过程，道长从冷漠到配合，变化来得自然，却也透着文化间的微妙平衡。 拍摄结束后，道长和吴桂苓结为知交。闲暇时，道长领他入殿焚香，示范步罡，手杖轻点地面，口授诵经口诀。吴桂苓跪坐蒲团，双手合掌重复动作，笔记摊开膝上记录。道长纠正姿势，手掌按肩调整腰身。剧组在道观补拍几场外景，杨洁指挥演员在台阶排队，摄像机推近捕捉道童走动。10月底，剧组收拾行囊下山，道长站在山门目送尘土扬起，杨洁挥手致意，吴桂苓最后拱手再拜，道长点头回礼。转赴峨眉山和杭州植物园补人参果树镜头，演员围树比划，枝叶摇曳。 《偷吃人参果》一集1983年春节前后播出，杨洁率队推进前三集，跨多个省份。剧组在雨中抬设备，泥路滑溜，王崇秋擦拭摄像机镜头，杨洁蹲地指挥布景。前三集历时三年，覆盖7省份12景点，光花果山水帘洞就跑了那么多地方。杨洁决定走到哪拍到哪，同一景点顺带拍几集内容，后期剪辑拼接。试集《除妖乌鸡国》1982年10月1日播出，观众反应热烈，副台长阮若琳要求每年春节出一两集。观音左大玢在福建青芝山拍收服黑熊怪，剧组进度紧，技术落后，全靠实景还原艰辛。 拍摄顺序不按播放次序，前三集涉及天宫瑶池龙宫地府，多在摄影棚搭景。福建泉州挖角街拍猴王拜师街道戏，唐僧汪粤客串路人。湖南张家界和冷水江拍水帘洞内景和白骨洞，阴雨绵绵，工作人员撑伞等雨停。白骨洞营造恐怖氛围，用骷髅灯具和黑云镜头，音乐编辑王文华从资料片扣音效，合成长呜鸣声。剧组50多人走山路进张家界，抬弹板垫子，县里支援两百斤鸡蛋解伙食难题。一台摄像机多角度拍，电池来回充电，手灯照明阴天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