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4年，新婚夜，钱玄同被哥哥一把推进洞房前，听到一句让他头皮发麻的“嘱咐”：

1904年，新婚夜，钱玄同被哥哥一把推进洞房前，听到一句让他头皮发麻的“嘱咐”：“今晚好好和徐婠贞圆房，先让她给咱钱家留后，以后碰到喜欢的你再自己纳妾！” 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，红烛摇曳，新娘徐婠贞头顶盖头坐在床沿，手指绞着衣角，钱玄同却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门口，脑子里嗡嗡响，哥哥钱恂这话，简直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。 钱玄同是谁？晚清进士家的“小老爷”，父亲62岁才得的宝贝疙瘩，新文化运动扛把子之一，他留过学、剪过辫子，和鲁迅称兄道弟，主张白话文、自由恋爱，骂封建礼教比骂街还狠。 可偏偏，他哥给他包办了个媳妇，世交徐家的闺女徐婠贞，从小读《女诫》长大，字不识几个，脚还是裹过的。 钱玄同憋屈啊，但再憋屈也得咽下去，父母早逝，哥哥钱恂大他34岁，一手把他拉扯大，长兄如父，这话不是白说的，花轿抬进门那天，他在日记里写了句：“是夜难过，真平生罕受者”，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沫子。 洞房那晚，他一把掀开红盖头，对着徐婠贞撂狠话：“我不爱你，娶你非我本意，但你放心，我绝不纳妾！” 新娘子眼泪“唰”地下来了，他却扭头吹了蜡烛，裹着被子缩到床角。 两年过去了，徐婠贞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，钱家上下急得跳脚，尤其是哥哥钱恂，天天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圈，逮着弟弟就问：“是不是你……有毛病？” 钱玄同脸黑得像锅底，纳妾？朋友劝过，哥哥提过，连徐婠贞自己都偷偷抹眼泪说“要不你再娶一房吧”。 可钱玄同脖子一梗，甩出一句炸雷的话：“《新青年》主张一夫一妻，岂有自己打自己嘴巴之理！” 这话传到徐婠贞耳朵里，她愣了半天，忽然哭笑了，原来丈夫冷归冷，却从没想过抛弃她。 转机来得猝不及防，某天深夜，徐婠贞咳得撕心裂肺，钱玄同破天荒推门进去，看见她瘦得脱相的身子蜷在床上，像片枯叶，他沉默半晌，突然扭头就去请大夫、抓药、蹲灶前熬汤。 药香弥漫的院子里，这对夫妻第一次心平气和说了话，徐婠贞轻声说：“我知道你嫌我旧式，我不识字，配不上你。”钱玄同搅着药勺，闷声答：“配不配得上，不是识字决定的。” 感情这玩意儿，有时候就像熬药，火候到了，苦味也能酿出点回甘，钱玄同开始教妻子读书写字，带她下馆子吃饭，徐婠贞则默默把他的书稿整理得一丝不苟，冬天总在他书桌上煨一碗热汤。 半年后，徐婠贞怀孕了，紧接着六年里，她连生六个孩子，虽夭折三个，但活下来的个个成才，其中老三钱三强，后来成了中国“两弹一星”元勋，轰动世界。 钱玄同的人生简直分裂得像个行为艺术，他一边在《新青年》上骂孔教骂得唾沫横飞，一边每年乖乖去哥哥家磕头祭祖。 他高喊“40岁就该枪毙”，结果41岁生日时被胡适写诗嘲讽“怎么至今不死”，却对包办婚姻的妻子从一而终。 他鼓励儿子自由恋爱，长子订婚时他举杯高呼“反对包办婚姻！”全然忘了自己就是包办婚姻的“产物”。 1939年，钱玄同脑溢血去世，终年52岁，徐婠贞守了他十年才随他而去，有人说，她多活的十年，是靠丈夫昔日那点“不抛弃”的狠劲吊着的。 一块红盖头，半碗苦药汤，背后是新旧时代撕裂的鸿沟，钱玄同没像鲁迅那样把朱安晾成“遗产”，也没像徐志摩那般抛妻弃子追“真爱”，他用一种近乎迂拙的方式，把包办婚姻熬成了相濡以沫。 时代的一粒灰，落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，但总有人不肯弯腰，哪怕只是在新婚夜梗着脖子说一句：“我不爱你，但绝不纳妾”，这话听着冰冷，却比多少甜言蜜语都滚烫。 信息来源：《钱玄同日记》、钱三强家族口述史料（家庭生活与子女教育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