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日，太监总管小德张，突然附在慈禧最宠爱的格格耳边说了一句话。格格勃然大怒，抬手就给了小德张一个耳光，怒斥道：“你算什么东西，也不看看我是谁！你自己是男是女清楚吗！”
这个小太监本名张祥斋，老家在河北青县穷山沟里，十二岁那年他在村里见着地主家的大马车，眼馋多看了两眼，结果被赶车的拿鞭子抽着骂"穷小子看什么看"。
这句话像根刺扎进他心里，后来听村里人说"想发财就得当太监"，这愣头青真拿把镰刀把自己给阉了，一时间身边人都很不理解。
家里人发现时他血流得跟杀猪似的，连夜送北京找专门干这行的毕家处理伤口，这才捡回条命。
过了一段时间，小德张的伤也养的差不多了，便进了宫里面学规矩，仗着长得挺清秀说话又活套，没多久就被选去伺候太后。 要说这老太后的宫里可不好混，前头得宠的李莲英刚倒台，小德张瞅准机会往上爬，把太后伺候得舒舒服服，没几年就当上了太监总管，管着宫里几千号人。
这时候宫里来了个叫裕容龄的格格，她爹是驻外使臣，打小在日本法国长大，会说洋文会跳洋舞，穿着洋装跟在慈禧身边特别扎眼。
这姑娘性子活泼，成天在宫里教宫女们跳华尔兹，把老佛爷逗得直乐，小德张平时爱唱两嗓子京戏，跟裕容龄算半个同行，俩人常凑一块聊些西洋玩意儿。
日子久了小德张动了心思，那天瞅着四下无人，他凑到裕容龄耳边说想娶她当媳妇，这话可把格格惹毛了，甩手给他个大耳刮子，骂他一个阉人还想高攀。
挨了这巴掌的小德张蔫了，打那以后见人就躲，脾气变得阴晴不定，在宫里作威作福的劲儿跟当年的李莲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
大清亡了之后，小德张卷着金银细软跑到天津卫，用宫里带出来的钱财置办了大宅子，连着娶了四房姨太太，家里使唤着十几个下人，连上厕所都要小太监伺候。
这老太监学着前清王爷的派头，穿绸裹缎抽大烟，成天在租界里花天酒地，可好景不长，新政府抄了他的家当，六十多岁的人只能支个油锅卖炸糕糊口。
再说那个裕容龄，出宫后真把跳舞当成了正经事，她在上海开了舞蹈学校，教姑娘们跳现代舞，还编排过《天鹅湖》这样的洋戏，成了中国头一批搞现代舞蹈的人。
后来运动闹起来，有人翻出她前清格格的身份，批斗会上被红卫兵打折了腿，临死前还念叨着要教孩子们跳舞。
这个太监活到八十一岁才咽气，晚年蹲在天津胡同口卖油炸果子时，街坊们常见这老头盯着皇宫方向发愣。
有人猜他是惦记宫里风光，也有人说他后悔当年冲动净身，可要真问他怎么想的，老头准保把脑袋一耷拉，接着翻腾油锅里的麻花。
这俩人就像两条麻花拧在油锅里，一个成了黑乎乎的炸货，一个成了金灿灿的糕点。
这个曾经风光一时的太监，拿命换来的富贵像油炸的泡泡，看着热闹一戳就破；裕容龄追求的舞蹈倒像那洋人带来的留声机，转着转着就刻进新世道里了。
紫禁城的红墙根底下，多少痴心妄想都跟琉璃瓦上的积雪似的，太阳一照就化成水，渗进砖缝里再没人记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