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209年，48岁的刘备迎娶17岁的孙尚香。 这场婚事在柴桑的红烛里烧得热闹，却没人敢说破那层窗户纸。孙权把妹妹推出来时，江东的风都带着算计——曹操在北方虎视眈眈，刘备刚借了荆州站稳脚跟，联姻是把刀，也是根绳，捆住了两家暂时的和气。 孙尚香穿嫁衣那天，镜子里映出的不止是少女的脸庞，还有刀光。她打小在军营里长大，侍女们都佩着剑，帐前的护卫比寻常公主的仪仗还多出三分杀气。拜堂时刘备看着她眼里的锋芒，忽然想起当年在涿郡卖草鞋的日子，那时他从没想过，自己的姻缘会和天下棋局缠在一起。 新婚夜里，红烛噼啪作响。孙尚香没像寻常新娘那样垂着眼帘，反而直愣愣问他：“皇叔占了荆州，打算什么时候还？”刘备手里的酒杯晃了晃，笑着往她碗里夹了块肉：“咱们现在是一家人，说这些见外了。”他知道这姑娘心里跟明镜似的，所谓夫妻，不过是各怀心事的同路人。 日子在荆州的城楼上慢慢过。孙尚香的院落里总传来兵器相撞的脆响，她带着女兵们在院里操练，甲胄声惊飞了墙头的麻雀。刘备偶尔过去看，远远站着，看她一身劲装翻身上马，长枪舞得如梨花纷飞。有次她勒住马问他要不要比试，他摆摆手：“我这老骨头，可经不起孙姑娘折腾。”话里带着笑意，眼底却掠过一丝复杂——这哪是娶了个妻子，分明是请了位手握兵权的盟友。 江东来的信使月月不断，每次都带着孙权的亲笔信。孙尚香看完信就往桌上拍，信纸边角都被她捏出褶皱。有回她拿着信冲到刘备书房，指着上面的字：“我哥让你送我回娘家省亲，你敢不敢让我走？”刘备正对着地图发呆，闻言抬头看她，阳光从窗棂漏进来，在她脸上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。“想去就去，只是路上得多带些护卫。”他说得轻描淡写，心里却清楚，这一去恐怕就回不来了。 后来曹操南下的消息传来，荆州城里人心惶惶。孙尚香的侍女开始偷偷收拾行囊，帐外的江东兵也比往常多了几分警惕。那晚她提着剑闯进刘备的军帐，见他正和诸葛亮议事，不等通报就问：“你们要弃城？那我呢？”诸葛亮抚着胡须没说话，刘备放下手里的兵符，走到她面前：“你是孙家的人，也是刘家的人。想走想留，你自己选。” 她最终还是没走。城破那天，她带着女兵们守在南门，长枪刺穿第一个敌兵胸膛时，发间的珠钗掉在地上，碎成了两半。刘备在乱军里看见那抹红色身影，忽然想起新婚夜她眼里的倔强。原来这场联姻里，最清醒的是这个被当作棋子的少女，她用自己的方式，守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羁绊。 再后来，荆州成了烫手山芋，孙刘两家撕破了脸。孙尚香被接回江东那天，江风特别大，吹得船帆猎猎作响。她站在船头回望荆州城楼，那里再也没有那个笑着给她夹菜的男人。有人说她后来在江东郁郁而终，也有人说她悄悄回了荆州，在某个月色好的夜里，还能听见她在城墙上弹故乡的曲子。 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没藏着真心，却在刀光剑影里生出些别的东西。刘备后来在白帝城托孤时，弥留之际忽然想起柴桑的红烛，想起那个佩着剑的少女。他到死都没弄明白，那段日子里，到底是孙权用妹妹算计了他，还是他借着这场婚姻，耽误了一个少女的半生。 参考书籍：《三国志·蜀书·先主传》《资治通鉴·汉纪五十七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