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03年,30岁梁启超和17岁王桂荃行房,第二天梁启超却说:“我提倡一夫一妻制,而你的身份只能是丫鬟,孩子生下来后,母亲仍旧是李蕙仙,你的孩子不能认你作母亲!”
1903年春天,17岁的丫鬟王桂荃怀孕了,孩子的父亲是她的主人梁启超。当她告诉梁启超这个消息时,这位高喊“男女平等”的维新领袖却冷冷地说:“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,这孩子只能姓梁,但永远别想有母亲的名分。”
王桂荃1886年出生在四川广元的一户农家,6岁时父母因病去世,叔叔无力抚养便将她卖给人贩子。她先后被转手三次,每次价格都在上涨,从最初的8两银子涨到15两。
10岁那年,她被卖给了京城大官李端棻家,专门伺候小姐李蕙仙的起居。
李蕙仙比王桂荃大5岁,性格温和但体弱多病,1895年,李蕙仙嫁给梁启超时,按照当时的习俗带上了王桂荃作为陪嫁丫鬟。进入梁家后,王桂荃发现这里和其他官宦之家很不一样。
梁启超经常在家中接待文人学者,讨论的都是“西学东渐”“君主立宪”这样的新鲜话题。他在报纸上大力宣传一夫一妻制,批评传统的纳妾陋习。可在家里,他对待王桂荃的态度却完全是旧式主人的做法。
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,梁启超被迫流亡日本,可1901年他安排家眷赴日时,不仅带上了妻子李蕙仙和已出生的三个孩子,还把王桂荃一起带到了东京。
此时王桂荃已经为梁家生下儿子梁思忠,但孩子的生母身份从未被承认。
在东京的18年里,梁启超靠办《新民丛报》维持全家生计,收入并不稳定。一家九口挤在两间榻榻米房间里,王桂荃既要照料李蕙仙的三个孩子,又要养育自己生的五个孩子。
她自学日语,每天到市场买菜时能用简单的日语砍价,为家里节省每一文钱。
最让王桂荃心痛的是女儿梁思懿的夭折,1909年冬天,3岁的思懿发高烧,王桂荃忙着照顾其他七个孩子,没能及时发现孩子病情加重。
等送到医院时已经太晚,思懿因肺炎去世,梁启超并未责怪她,但王桂荃从此对自己格外苛刻,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照顾孩子们。
反倒是李蕙仙的女儿梁思庄患白喉时,王桂荃整整三天三夜守在病床前,用湿毛巾一遍遍给孩子降温。医生说如果再晚送来半小时,孩子就没救了。梁思庄后来回忆说:“是王姑娘救了我的命。”
1916年梁启超决定回国,王桂荃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份的尴尬,在北京的家中,李蕙仙的三个孩子梁思成、梁思永、梁思庄都称她为“王姑娘”,而她亲生的五个孩子才能叫她“娘”。
同样是梁家的孩子,这种称呼上的区别让王桂荃心如刀绞。
更让她难受的是,客人来访时她必须回避,因为她的身份无法公开,梁启超在外人面前从不提起她,仿佛她只是一个隐形人。
直到1924年李蕙仙临终前,才主动让三个孩子改口叫王桂荃“娘”,算是给了她一个迟来的认可。 1929年梁启超因病去世,49岁的王桂荃突然成了九个孩子的唯一依靠。
梁启超留下的遗产并不多,主要是北平的一处四合院,王桂荃把院子改成公寓对外出租,又陆续变卖了所有值钱的家具首饰,用这些钱供孩子们读书。
她最骄傲的是每个孩子都有出息,梁思成成了建筑学家,梁思永成了考古学家,梁思礼成了火箭专家,连最小的梁思达也成了经济学家。邻居们都说:“梁家这些孩子都是王桂荃一手教出来的。”
1966年文革开始时,王桂荃已经80岁了,因为“地主家庭出身”的成分,她被拉到街头批斗。红卫兵逼着她承认自己是“封建余孽”,还要她交代梁启超的“反动言论”。86岁的老人每天被迫打扫街道,直到1968年病倒在扫帚旁。
临终前,王桂荃最放心不下的是被下放到农村的小儿子梁思达。她拉着梁思成的手说:“我这一生没什么遗憾,就是怕思达在乡下吃苦。”1968年冬天,王桂荃去世,享年82岁。
直到1995年,梁家后人才在北京香山植物园为她立了一块墓碑,碑文写着:“梁母王桂荃之墓”。这是她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被正式称为“梁母”。
从17岁的丫鬟到82岁的家族女主人,王桂荃用一生诠释了什么叫默默承担。她没有读过书,却培养出九个大学生;她没有名分,却用母爱支撑起整个家族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