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次觉得洒水车这么可爱！ 公路上正暴走的大爷大妈们，老远看见洒水车过来，愣是纹丝不动。 结果，哗的一声，冷水直接劈头盖脸浇下来，估摸着从头发梢到裤脚全湿透了。 没停的洒水车 清晨六点的环城路，刚被扫过的路面泛着潮气。洒水车司机老马握着方向盘，按部就班地开着车，喷头里喷出的水幕在晨光里画出彩虹。这是他跑了五年的路线，每天这个点，该在哪儿减速，该在哪儿避让，闭着眼都能摸到。 后视镜里出现了一片晃动的荧光绿。老马皱了皱眉——是那群暴走团。最近一个月，这帮人总霸占着中间车道锻炼，扩音器里的广场舞音乐吵得人头疼，好几次差点跟早起的货车剐蹭。 他按了声喇叭，算是提醒。往常遇到行人或早点摊，他都会提前关小水流，甚至暂停作业。但今天，看着暴走团排着松散的队形，压根没有靠边的意思，反而有人对着洒水车指指点点，像是在炫耀自己“占领”马路的本事。 “左三圈，右三圈，脖子扭扭……”扩音器的声音越来越近。走在最前头的王大爷举着小红旗，步子迈得格外大，几乎踩在路中央的虚线上。 副驾驶座上的实习生小李有点紧张：“马师傅，要不……关会儿水？” 老马没说话，只是轻轻打了把方向盘，让洒水车尽量往右侧靠。但路就这么宽，暴走团占了快一半的路面，水幕不可避免地要扫到他们。 “哗啦啦——” 最先挨到水的是王大爷。他正扬着脖子喊口号，冷不丁被一股凉水兜头浇下来，小红旗“啪”地拍在脸上。紧随其后的队伍像被捅了的马蜂窝，瞬间炸开了锅。 “哎呀！”“搞什么！” 音乐还在响，可队伍彻底散了。大爷大妈们手忙脚乱地往路边躲，有人被水滑了个趔趄，有人对着洒水车骂骂咧咧。李大妈新烫的卷发塌了下来，一缕缕贴在脑门上，她跺着脚喊：“没长眼啊！不会停一下吗？” 老马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，车速没减，水流也没关。他知道自己没做错——洒水车作业是规定，这条路本来就不是给人占道锻炼的。之前好几次他停下让行，换来的却是对方得寸进尺，甚至有个大妈拍着他的车门说“年轻人懂点礼貌”。 “马师傅，他们好像在拍咱们车号呢。”小李小声说。 老马“嗯”了一声，指了指仪表盘上的记录仪：“咱按规矩办事，怕啥？” 洒水车缓缓驶过，留下身后一片混乱。有人还在骂，有人在拧衣服上的水，扩音器的音乐不知何时停了，只剩下互相抱怨的声音。 车开出两百米，老马才慢慢关小了水流。小李松了口气，却还是不解：“万一他们投诉咋办？” “投诉也得讲规矩。”老马指了指路边的交通标识，“你看那牌子写的啥？‘早六点至八点，禁止占用机动车道’。他们不守规矩，还能怪水溅到身上？” 下午队里果然接到了投诉电话，说洒水车故意浇人。队长调了行车记录仪，看完没多说啥，只在会上提了句：“按作业规范来，该避让的避让，不该让的，没必要惯着。” 第二天一早，老马照常出车。快到那段路时，他特意留意了下——暴走团还在，但这次，他们规规矩矩地待在非机动车道里，扩音器的声音也关小了。看到洒水车过来，有人主动往路边靠了靠。 水幕平稳地洒过路面，没再溅到任何人。老马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，那群人里，有人正低头看着脚下的线，像是在确认自己没越界。 他轻轻拧大了点水流，水幕重新画出完整的彩虹。小李在旁边嘀咕：“好像……也没那么难管。” 老马笑了笑，没说话。他知道，不是洒水车有多厉害，是规矩这东西，你敬它一尺，它就会给你撑起一片天。就像这被冲刷干净的路面，只有不被乱占乱用，才能真正通畅起来。 后来每次经过那段路，暴走团都会主动靠边。偶尔有新加入的人不懂规矩，老成员会赶紧拉一把：“靠里点，洒水车要来了。” 水幕掠过，溅起细小的水花，落在路边的青草上，润得发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