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绣芳华太好看了，徐祭酒倒在血泊里时，指尖还攥着那卷未写完的《取士策》。墨迹洇开在宣纸上，像极了他毕生想填平的寒门与世家之间的鸿沟。
他总说，读书人的脊梁该是笔杆子撑起来的，可最后刺穿他胸膛的，偏偏是曾被他护在羽翼下的手。那些他亲手从田埂、陋巷里拉出来的少年，曾捧着带着泥点的书卷对他叩首，说要跟着先生做"天下人的先生"。如今却在宁王递来的"捷径"前红了眼——十年寒窗磨出的不是风骨，倒是对"一步登天"的贪念。
宁王的刀他躲过，朝堂的暗箭他接了，连蒋长扬和三郎布下的防护网都没能兜住这场崩塌。最痛的从不是背叛本身，而是他望着那张熟悉的脸时，看见的不是恶，是被现实磋磨殆尽的初心。那些少年或许也在哭吧，哭自己终究成了曾最唾弃的人，可这眼泪洗不掉溅在他衣襟上的血。
风卷着未写完的策论掠过青石板，字里行间的"公平""道义"被血浸透。原来这世道最残忍的，从不是强权压顶，而是你拼尽全力想劈开的路，最终被你想守护的人，亲手堵死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