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咸丰生命最后一年,可以说是自暴自弃,自己放弃自己了。 咸丰当了11年皇帝,

咸丰生命最后一年,可以说是自暴自弃,自己放弃自己了。 咸丰当了11年皇帝,客观来讲,前十年都算得上励精图治。虽然国家千疮百孔,但他依然想办法尽量挽回颓势。 前十年的咸丰,是真能豁得出去。刚登基那会儿,洪秀全在广西闹起来,八旗兵早就没了当年的锐气,屡战屡败。他咬着牙,打破“汉臣不能掌兵权”的老规矩,破格提拔曾国藩、胡林翼这些汉人书生,让他们办团练。有大臣哭着劝:“祖宗规矩不能破啊!”他把奏折往地上一摔:“都快亡国了,还守着规矩当摆设?” 为了省钱打仗,他带头缩减宫里的开销,把皇后的凤袍都改成了素色,还罢黜了一批只会空谈的军机大臣。有回户部说军饷不够,他愣是把自己的私房钱——“内帑”拿出来,凑了二百万两,让太监送到前线。那阵子他天天熬夜看奏折,眼泡肿得像核桃,太医劝他保重龙体,他只说:“等把长毛剿灭了,再睡安稳觉。” 可谁也没想到,第十一年成了转折点。 咸丰十年,英法联军打进了天津,一路往北京逼。他召集大臣开会,有人说“赶紧议和”,有人说“陛下亲征”。他看着地图上逼近的红线,突然没了往日的狠劲,哆哆嗦嗦说:“朕……朕去热河狩猎,让恭亲王留京谈判。”谁都知道,“狩猎”是假,逃难是真。 刚到热河,圆明园就被烧了。消息传来时,咸丰正在烟波致爽殿喝酒,一听“英法联军烧了园子,抢了无数珍宝”,手里的酒杯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酒洒了一地。他没哭,也没骂,只是呆坐着,眼神空得像口枯井。从那天起,他像变了个人。 以前他见不得大臣偷懒,现在自己天天不上朝,把奏折堆在案头,发霉了都不看。肃顺等几个心腹大臣急得直跺脚,求他“振作起来”,他却挥挥手:“你们看着办吧,朕累了。” 热河行宫的戏台,以前一个月开不了一回,现在天天锣鼓喧天。咸丰把京城带来的戏班都叫来,从早到晚地唱,有时自己还哼两句,唱到动情处,眼泪哗哗流。有回演《长生殿》,唱到“渔阳鼙鼓动地来”,他突然站起来,掀翻了戏台前的桌子,吼着“别唱了”,转身就往殿里跑,把自己锁在屋里,谁叫都不开门。 他开始拼命喝酒,喝得酩酊大醉,常常一整天不醒。太医说他“龙体欠安,不可贪杯”,他把药碗摔了:“朕的身子,朕自己清楚,喝死总比愁死强!”不光喝酒,他还染上了抽鸦片的毛病——以前他最恨这东西,刚登基就下旨禁烟,现在却把鸦片叫“益寿如意膏”,天天离不了。 皇后慈安劝他:“陛下,京里还等着您拿主意呢,恭亲王的奏折说,洋人想签新约……”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:“签就签!割地就割地!反正朕也管不了了!”他看着慈安,突然笑了,笑得比哭还难看:“你说朕是不是没用?十年心血,抵不过一把火。” 那会儿他才三十岁,却苍老得像个老头,头发白了大半,咳嗽得直不起腰。有次咳出了血,他看着帕子上的红,只是淡淡说:“该来的,总会来。” 身边的太监说,夜里常听见他在殿里哭,嘴里念叨着“皇阿玛,儿臣不孝,守不住江山”。他想起刚登基时,道光帝拉着他的手说:“守住祖宗基业,别学你哥哥(道光长子奕纬)荒唐。”现在想来,自己怕是要成了祖宗的罪人。 咸丰十一年开春,他的身子彻底垮了,连床都下不了。肃顺拿着拟好的圣旨让他盖章,是关于立太子的事——他只有一个儿子载淳,六岁。他看着圣旨上的“皇太子载淳”,突然哭了:“这孩子,生在这乱世,是福是祸啊……” 临终前,他召来肃顺等八大臣,让他们辅政,又给了慈安和慈禧各一枚印章,说“大事要两宫盖章才算数”。他大概是怕大臣专权,又怕太后干政,想搞个制衡,可他没力气想那么多了,说完这些,就昏了过去。 没过几天,咸丰在热河行宫去世了。死的时候,案头还堆着没看完的奏折,旁边放着半瓶酒和一杆鸦片枪。 前十年的励精图治,像一场热闹的戏,最后一年的自暴自弃,才是他卸下所有伪装的真实模样。国家烂到根里,内有太平天国,外有洋人入侵,他拼了十年,终究没扶住这摇摇欲坠的大清,最后只能用荒唐来逃避——或许对他来说,放弃自己,比眼睁睁看着江山崩塌,要轻松一点点。 出处:《咸丰朝起居注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