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52年,太子刘奭去拜见皇后。皇后准备了五个宫女,让他挑一个侍寝。刘奭无奈,只能随手指了一个。太监看错了人,错回了皇后,晚上,皇后还把女子送到了太子宫里。 椒房殿内,太子刘奭跪坐在母亲王皇后面前,低头不语。 而此时,五名宫女跪成一列,王皇后目光在儿子与宫女间徘徊。 最终,皇后下令催逼他再娶。 而他只想尽快脱身,他随手一指。 就这样一场关乎帝国未来走向的“误选”,在这仓促间已然形成定局。 刘奭是汉宣帝刘询的嫡长子,生于忧患危难之时。 幼年丧母,又在险恶的宫廷斗争中幸存,养成了他敏感忧郁的性格。 他酷爱经学与艺术,琴棋书画造诣颇深,情感丰富细腻。 成年后,众多姬妾中,唯有司马良娣深得其心。 她不仅容貌秀丽,更与他心意相通,然而,司马良娣于选妃前一年突然染病身亡。 临终前,她紧握刘奭的手,哀婉泣诉自己并非天命已尽,而是因太子专宠招致其他姬妾妒恨诅咒,才致香消玉殒。 这番泣血之言,如同毒刺深扎刘奭心底。 他深信司马良娣之言,从此对东宫其他姬妾心生厌恶,避而不见,更无亲近之意。 东宫多年无嗣,成为悬在汉室宗庙上的一柄利剑。 汉宣帝与王皇后忧心如焚,前者担忧国本动摇,后者作为养母,更肩负着为皇家延续血脉的责任。 而此时的这五名宫女,正是王皇后为打破僵局、延续皇嗣而精心挑选的“解药”。 选完之后,刘奭回到东宫书房,试图用习字平复心绪。 思绪还没平缓,那名被选中的宫女在宦官的引领下,怯生生地步入了他的寝殿。 她身着月白襦裙,身形单薄,行走间裙裾轻扫地面,发出细微的沙沙声。 行礼时,刘奭命她抬头。 当那张清秀却写满惶恐的脸庞映入眼帘时,刘奭瞬间怔住。 她的眉眼轮廓,竟与逝去的司马良娣有七八分相似! 尤其是左眼下方那颗小小的泪痣,位置分毫不差。 刹那间,巨大的悲恸围绕住了刘奭。 他下意识地伸手,欲解其衣带。 指尖触及冰凉的丝绸,却换来少女更剧烈的颤抖。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腕,力道微弱如幼猫,声音细若蚊蚋,带着绝望的哭腔禀告自己身体不适,恳请太子宽恕。 被拒绝后巨大的失落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涌上心头。 他扯过锦被为她盖上,自己则披衣起身,坐回书案前,询问她的姓名。 少女低声回答,“奴婢王政君。” 这个名字,在刘奭心中留下了一丝涟漪。 第二天清晨,王政君被悄无声息地送回皇后宫中。 刘奭在书房枯坐半日,心绪纷乱如麻。 他既因昨夜“冒犯”司马良娣“化身”而自责,又对王政君那惊弓之鸟般的恐惧与绝望感同身受。 更令他意外的是,王政君被遣返前,竟不顾一切地跪地叩首,哭诉自己是廷尉史王禁之女,若被退回,不仅自身受辱,更会连累家中姐妹婚嫁无门。 这番话,让刘奭第一次意识到,这个看似卑微的宫女,背后也系着一个家族的荣辱。 当王皇后得知儿子竟“选”了个官宦之女,且因“身体不适”未能成事,勃然大怒。 她厉声斥责刘奭糊涂,选妃岂是儿戏? 太子妃人选关乎国体,岂能随意挑个门第不显的小官之女? 面对母亲的盛怒,刘奭跪在阶下,他抬起头,语气异常坚定。 “母后,儿臣欲立王政君为太子妃。” 此言一出,满殿皆惊。 王皇后更是气极反笑,斥其荒谬。 刘奭却搬出了司马良娣的“托梦”之说,声称若负此女,九泉之下亦难安宁。 这近乎“神道设教”的理由,最终动摇了王皇后。 最终,王皇后为了保全皇家颜面与太子声誉,勉强应允。 三个月后,一场盛大却略显仓促的婚礼在长安举行。 王政君身着繁复华美的大红嫁衣,乘坐凤辇进入东宫。 太子刘奭立于宫门相迎,当看到新妇下辇时低眉顺眼的姿态,恍惚间又忆起那夜她颤抖着说出“身体不适”的情景,耳根不由得微微发烫。 这场始于误会的婚姻,就这样被推上了历史的舞台。 婚后,刘奭对王政君的感情始终复杂而疏离。 她虽贵为太子妃,却难以取代司马良娣在他心中的位置。 然而,命运之神似乎格外眷顾王政君。 仅此一夜,她便成功受孕。 公元前51年,她为刘奭诞下嫡长子刘骜。 这个迟来的皇孙,稳固了刘奭的储君之位,也彻底奠定了王政君在东宫乃至未来汉宫中的地位。 公元前49年,汉宣帝驾崩,刘奭继位成为汉元帝。 王政君顺理成章地被册立为皇后。 然而,这场因误选而缔结的婚姻,并未因身份的尊贵而变得美满。 汉元帝对王皇后始终敬重有余,宠爱不足。 他更偏爱傅昭仪、冯昭仪等妃嫔。 但王政君凭借其诞育嫡长子的功劳和日益精进的宫廷生存智慧,牢牢坐稳了后位。 她性情隐忍,处事谨慎,在波谲云诡的后宫中,默默积蓄着力量。 她的儿子刘骜被立为太子,她的家族太原王氏,也因她的显贵而开始悄然崛起。 一次误选,一场误会,竟在冥冥之中,拉开了王氏外戚专权乃至王莽篡汉的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