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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元前195年,韩信死后、再不食五谷的张良,听闻刘邦驾崩立刻向吕后辞行。

公元前195年,韩信死后、再不食五谷的张良,听闻刘邦驾崩立刻向吕后辞行。 长乐宫深处灯火晃动,宫墙投出蜿蜒影子。 张良闭门三年,辟谷到骨节微响,仍忍住饥气。韩信人头悬在宫门那日,他坐在竹榻上,指尖掐断一根草茎,暗叹“兔死狗烹”四字彻骨。 次日,他写折子自请封留侯,只取沛县几年税赋。刘邦手握朱笔,想加封三万户,张良再三推还:“强秦已亡,布衣之志已足。” 折子押上私印,人群乱嚷,他转身关门,从此不受朝客一拜。 辟谷第三年春,长安桃花正红,宫中却弥漫血腥。 彭越褫衣车裂,骨渣溅在御道石缝。消息送到张府,门人欲冲出声讨,他挥袖止住,“存命要紧。” 随后加紧炼气,用黄柏、茯苓做汤,只取苦味。 晨练履气之术,夜里抄《黄帝四经》,灯烛半寸不舍。街市谣言满天:“留侯脱胎换骨要成仙。”实情只他自知——修身示弱,割断朝局脐带。 公元前一九五年腊月,刘邦北征英布负箭归来,箭头毒汁侵入骨髓。车舆驶进长乐宫,他喉间哑声:“废刘盈,立如意。” 吕后面无血色,当夜差吕释之率甲士闯进张府。张良闭目盘膝,冷汗浸衫;甲士拔剑架颈,吕释之低声:“太后请先生救命。” 张良缓缓起身,道袍拖地,跟随入宫。 长乐宫漆灯摇,鸦影横梁。张良对吕后陈策:请商山四皓出山——东园公、甪里先生、绮里季、夏黄公。此四老威望足以镇服诸侯,不问政争,只认帝道。 吕后拍案,“取他们首级也难,更何况请来?”张良以病骨远行三千里至商山。 荒径松针深,霜重路滑,他用枯枝敲石报信。四皓原避世采芝,对天下事冷眼多年; 张良躬身于雪中,只说一句:“汉社稷摇坠,愿借高名扶梁栋。”老者互视良久,同意随行。 太子刘盈迎四位先生于含光门外,踏雪三拜。刘邦卧榻见礼,气若游丝,却仍竖眉喝问张良:“汝何为藏此辈?”张良答:“雄鹰将成,羽翼已丰。” 刘邦目光扫四皓白髯,叹息抚床:“废之无用。”废太子念头至此消散。 刘邦病势日重,四月二十五清晨,薄雾未散,凤阙内传来最后一声短促喘息。吕后秘不发丧,先清军中宿将。 张良得报,立即写辞表,备车南归。吕后亲到府门,抱住车辕,泣声沙哑:“盈儿今日坐稳天下,皆赖先生。” 张良欠身,“宫闱风雨渐起,良心力已竭,只愿山林敛迹。”吕后强留数日,用锦罐盛人参汤送进内室,他只呷一口,余汤泼在阶前青石,绿苔即刻枯黄。 张良再度辟谷,用白术姜皮煮水充饥。三月后,他披青褐短裳,徒步出长安。 子张不疑扶父至灞桥,欲伴随同行。张良笑抹孩子额汗:“留侯一名于公家尚有余温,你自守侯第,莫染泥。” 灞水浪声击岸,他背影渐小,只留下竹杖点水的碎响。 归沛县道上,赤松子传说中的箫声自竹林深处传来,张良寻音入山。 相传他与赤松子对坐论气,夜半月沉,霞光自顶明灭。实情无从考证,只知沛县府志记他“常抱黄石,坐泗水之滨,垂钓不食鱼。”凡来访者,他借口病重,一律不见。 公元前一八六年仲夏,留县野火烧兰草,天阴风闷,张良在竹屋角落端坐,唇无血色,手握黄石公遗书,两目微合,呼吸断线。侍者轻触额头,体温如常,似入深定。 乡人说他追随赤松子泛云而去,竹影里再无脚印。 汉廷封张不疑为关内侯,加食邑千户。 张氏后裔因不问兵权,门第绵延两千年,战乱朝代更迭皆安。 世人议论留侯智慧,多指鸿门宴一言定江山,却忽略最后归隐一步——功成而身退,才是最锋利一剑。 参考资料 司马迁:《史记·留侯世家》,中华书局,2014年点校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