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子离婚了，要来我家住，我没同意，公婆喊我们出去住，我没有哭没闹，没有任何态度。因为房子是他们的，他们愿意给谁就给谁，从此以后也不用来我家养老了。 昨晚十点，老公赵磊揣着钥匙进门时，我正坐在沙发上叠衣服。他鞋还没换利索，就叹了口长气，往我身边一坐，膝盖顶着茶几角，半天没说话。 “爸妈又打电话了？”我把一件衬衫叠成豆腐块，没抬头。 “嗯。”赵磊搓了搓脸，声音闷得像塞了棉花，“他们说……小姑子离婚手续办利索了，一个人住出租屋不安全，想让她搬来咱们这儿住段时间。” 我手里的动作顿了顿，没接话。上周小姑子哭哭啼啼来家里吃饭时，我就隐约猜到了这茬。当时公婆在饭桌上念叨“女儿遭罪了”，眼神时不时往我和赵磊这儿瞟，我就知道事儿没那么简单。 “我当时就跟妈说了，咱家就两居室，小宇都上初中了，哪有多余的房间？”赵磊往沙发背上一靠，声音拔高了点，“结果我妈说......说让咱们先出去租房子住，把这套让给小姑子过渡。” “哦。”我应了一声，把叠好的衣服摞进衣柜，“房子是爸妈买的，他们想让谁住，就让谁住。” 这话一说出口，赵磊猛地扭头看我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：“媳妇，你咋不生气啊？他们这不是明摆着赶咱们走吗？” “生啥气啊？”我转过身，靠着衣柜门，看着他，“结婚时咱说好了，这房子是爸妈全款买的，写的他们名字。当初我娘家想添点钱加名，你妈说‘一家人谈钱伤感情’，现在看来，感情这东西，在房子面前也不顶用。” 我的声音挺平静，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似的。赵磊张了张嘴，想说啥，又咽了回去。他知道我这人不爱吵架，有话喜欢掰碎了说。 “你妈让咱们出去租房子，行啊。”我走到他面前，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，“但咱得把话说清楚：这房子他们想给谁住，是他们的权利。但从咱们搬出去那天起，他们以后养老，也别指望我上门端茶倒水。” 赵磊的脸“腾”地红了，像是被烫到一样：“媳妇，那是我爸妈，你咋能……” “我咋不能？”我打断他，语气还是平稳，但每个字都挺沉，“赵磊，你记不记得去年你爸住院，我请了半个月假在医院守着，你妈还嫌我伺候得不够周到？记不记得前年咱们想换套大点的房子，你妈说‘年轻人别贪图享乐，老房子住着挺好’？现在小姑子离婚了，他们就舍得让亲儿子儿媳出去租房子了。” 我顿了顿，看着他越来越黯淡的眼神，接着说：“将心比心吧。他们把这房子当‘女儿的避风港’，那咱们的家算啥？临时旅馆吗？他们愿意把房子给小姑子，我没意见，但养老这事，本来就是‘你养我小，我养你老’，现在他们把‘小’的位置腾给别人了，‘老’的那份责任，我也担不起。”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冰箱嗡嗡的运转声。赵磊低头抠着沙发缝里的线头，半天没吭声。我知道他心里难受，一边是亲爹妈，一边是老婆孩子，夹在中间难做人。 “我不是不让你尽孝。”我叹了口气，递给他一杯水，“你该去看爸妈就去看，该给钱就给钱，这是你的本分。但我作为儿媳，他们把我当外人赶出去的时候，就该想到今天。以后他们病了，你去伺候，我不拦着；但别指望我像以前那样，把他们当亲爹妈一样伺候。” 赵磊抬起头，眼睛有点红，伸手想拉我的手，又缩了回去：“媳妇，对不起，是我没本事，让你受委屈了。” “跟你没关系。”我摇摇头，“这事儿不怪你，怪就怪咱们当初没把话说透。房子是他们的，他们有处置权，我认。但人和人之间都是相互的，他们把咱们当外人，咱们也别硬凑上去当自家人了。” 说完，我站起来去卧室收拾行李箱。赵磊跟在我身后，低声说：“要不……我再跟我爸妈说说？让小姑子先住客房，咱们挤一挤？” “不用了。”我把几件外套放进箱子，“挤一时可以，挤一年两年呢？小姑子离婚是难，但咱们的日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。与其以后天天闹别扭，不如现在就干脆点。明天我就联系中介找房子，这周末之前搬出去。” 赵磊靠在门框上，看着我忙碌的背影，没再说话。我知道他心里还在纠结，但有些事，说开了比憋着好。

这房子我们住了八年，有孩子的欢声笑语，也有柴米油盐的琐碎，现在要搬走，说不难受是假的。但比起寄人篱下的憋屈，不如自己出去租个小房子，至少活得硬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