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长安的上元夜宴上，五十六岁的唐玄宗斜倚在七宝榻上，目光被一位西域歌姬曹野那姬吸引。她的胡旋舞如旋风般惊艳全场，腰间的银铃随着舞步溅起西域的月光。唐玄宗被她的舞姿迷住，酒意上涌时，他想起了被废的王皇后，心中涌起一丝惆怅。

夜宴过后，唐玄宗迫不及待地宠幸了曹野那姬。然而，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。九个月后，曹野那姬生下了一个蓝眼睛的婴儿。唐玄宗见到这个孩子，愤怒地将其视为“怪物”，命令将其送到终南山的道观。

在道观中，曹野那姬的女儿虫娘长大成人。她继承了母亲的蓝眼睛和坚韧性格。尽管在道观中备受歧视，但她始终记得母亲的教诲：“曹国的女儿要像白杨一样站着。”十五岁那年，虫娘在山涧采药时遇到了苏发，一个科举落第的岐国公庶子。苏发的善良和正直让虫娘心动，两人逐渐走到了一起。

至德二载，长安被叛军攻陷，虫娘在道观中默默为唐玄宗碾制板蓝根。三年后，唐玄宗病重，虫娘被召入宫中。当她再次见到唐玄宗时，他已是一个枯瘦的老人。虫娘用她的医术和草药照顾他，唐玄宗在临终前终于承认了自己的错误。

广德元年，虫娘被封为寿安公主，嫁给苏发。婚后，她在渭河边的小院过上了平静的生活，继续用她的医术救治百姓。她教妇人辨认有毒的狼毒草，帮孩童吸出毒虫的伤口。她的蓝眼睛在草药的雾气中闪烁，成为渭河边百姓心中的守护神。

二十年后，苏发在渭河边督修水利，虫娘依然每年春天都会带着儿子在渡口支起施药棚，救治瘟疫患者。她的蓝眼睛里映着渭水的波光，那是她对故乡的思念，也是她对生命的热爱。

当寿安公主的封号随长安的烟尘散去，渭河边的药香却年复一年地飘着。那些被青蒿救过的性命，至今记得那双盛着爱琴海蓝的眼睛，在某个雪夜的宫门，在某个春汛的河边，比任何金枝玉叶都更贴近土地，也更接近生命最初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