儿子考上了985，谁也没告诉，就和同事说考了个普通一本，儿子毕业找了个不错的工作，年薪40万，同事朋友问起来，就说是一个月也就5000 - 6000，勉强温饱，儿子房贷车贷还清了，对外还说欠了一屁股的外债，生活的也挺艰辛，儿媳妇过年给买的几千的衣服，和同事朋友说，也就值200元。 起初我不理解儿子的做法，直到那次同学聚会上，我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。那天，老同学们围坐在饭店包厢里，推杯换盏间，话题很快转到了孩子身上。王姐举着酒杯凑过来，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：“你家小子听说考上大学了？我家闺女保研去了清华，以后怕是要留在北京咯！”我捏着酒杯的手顿了顿，想起儿子叮嘱的话，笑着点点头：“普通一本罢了，哪比得上你家孩子有出息。” 话音刚落，原本热络的气氛突然冷了一瞬。角落里的李哥哼了一声：“现在的年轻人，眼高手低的多，普通学校毕业能有啥前途？”我抿着酒没接话，脑海里却浮现出儿子穿着笔挺西装，站在五百强企业办公室的模样——那是他去年升职时发来的照片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，意气风发得让我眼眶发酸。 散场时，王姐非要拉着我叙旧。走到饭店门口，她压低声音：“老姊妹，听说你家条件不错？我家闺女最近创业缺钱，你看能不能……”我这才恍然大悟，原来那些炫耀背后，藏着这样的盘算。冷风灌进衣领，我想起儿子说过的话：“妈，人呐，要是过得太招摇，麻烦就跟着来了。” 日子一天天过去，儿子的“伪装”愈发自然。邻居张婶来借酱油，瞥见我身上儿媳妇买的羊绒大衣，惊叹道：“这料子看着不便宜！”我下意识扯了扯衣角，笑着说：“地摊货，200块钱，暖和就行。”张婶咂咂嘴：“还是你会过日子，不像我家那口子，非要买名牌……”转身却在小区里逢人就说：“老刘家过得紧巴巴的，连件好衣裳都舍不得买。” 直到那年冬天，老家亲戚突然找上门。表舅带着孙子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，把茶几压得吱呀作响：“大侄子，听说你在城里混得不错？我家娃明年高考，想借住你那儿复习，省得来回跑！”我正要解释，儿子从房间出来，故意把拖鞋踢得东倒西歪，挠着乱蓬蓬的头发：“表舅，您瞧我这小破出租屋，床都只能睡一个人，哪能住得下？上个月信用卡还逾期了，正愁怎么还呢！”表舅脸色瞬间难看起来，嘟囔着“早知道还不如去别人家”，拉着孙子摔门而去。 深夜，我看着儿子在书房加班，电脑屏幕映得他眼底发青。“累吗？”我轻声问。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，笑了：“不累。您还记得张叔家吗？他儿子考上名校后，七大姑八大姨天天借钱，现在亲戚都快断绝来往了。”窗外的月光洒进来，照在他办公桌上——那里摆着全家的合照，儿媳妇依偎在他身旁，笑得灿烂。 去年春节，儿子带着儿媳妇回家。饭桌上，小两口给我夹菜，儿媳妇突然说：“妈，您别再替哥‘哭穷’了。他偷偷资助了十多个山区孩子上学，要不是我整理文件发现汇款单，都不知道呢！”我愣住，看向儿子。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：“做点小事，不值一提。” 如今走在小区里，听着邻居们议论“老刘家日子不好过”，我只是笑笑。有时候，真正的幸福不需要向全世界宣告。就像儿子说的，生活是自己的，关起门来过得红火，比什么都重要。那些藏在平凡表象下的温暖与富足，才是最踏实的人间烟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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