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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53年二月二十日夜晚,宋文帝刘义隆正和亲信徐湛之在寝宫里商议改立太子的事,只听

453年二月二十日夜晚,宋文帝刘义隆正和亲信徐湛之在寝宫里商议改立太子的事,只听殿门哐的一声被人踢开,刘义隆正准备破口大骂,却见到太子刘劭一脸冷笑地走进来,随后说到:“父皇夜晚不休息,不知可决定好换谁做太子了么?” 紫檀木门轰然倒地的刹那,宋文帝刘义隆指间捏着的象牙笔杆应声折断。 殿外立春的寒雾裹着血腥气涌进来,灯树摇晃的阴影里,太子刘劭执刀而立,甲胄上凝结的夜露正滴落在御案摊开的《周易》上,那上头墨迹未干的卦象还显着“父慈子孝”的吉兆。 “父皇夤夜操劳,不知新太子人选可定了?”刘劭的声音像钝刀刮过铁器。 刀尖点地划出火星时,刘义隆从惊怒中苏醒,猛地抓向案头玉玺,咽喉里滚动的呼救尚未出口,玄甲近卫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。 寒光洞穿九章龙纹袍的瞬间,老皇帝凸瞪的双目倒映出二十九年前含章殿的暖阳,那日他抱着初生嫡子向天地祝祷,襁褓里的婴孩正吮着手指朝他微笑。 往事如走马灯在剧痛中撕裂。 424年春寒料峭的建康宫里,初登帝位的刘义隆捧着长子刘劭如捧传国玉玺。 当皇后袁齐妫蹙眉预言此子“面有反相”时,年轻的帝王甚至用祭天用的青玉圭砸碎了她妆台的菱花镜。 五岁立储的盛典上,他调拨禁军精锐万人驻防东宫永福省,那赤羽金甲的仪仗比皇帝亲卫还多出三成。 北伐的狼烟成了父子间首道裂痕。 450年北魏铁骑踏碎长江防线时,刘劭跪在含章殿规劝父亲斩杀佞臣江湛以谢天下。 老皇帝却拂袖而去,反将谏言的太子调往石头城守水寨。 当太子冒着箭雨回朝,撞见江湛正将潘淑妃新生的皇子逗得咯咯笑时,御案前那柄象征储君威仪的龙首金错刀,从此再未出过鞘。 潘淑妃承宠的第十个年头,冷宫里传出袁皇后病危的消息。 那日太子捧着汤药跪在生母榻前,听见的最后嘱咐竟是“莫饮椒房茶”。 回东宫当夜,严道育的蛊偶便被埋进画檐下,这个通过长公主府婢女引入的女巫,用玉片刻了皇帝的生辰八字。 巫蛊败露那日,刘义隆在儿子寝殿挖出桐木人偶时,红绳缠绕的心口处扎满银针,插着的竟是去年万寿节太子亲献的九鸾金簪。 老皇帝最终收回废储诏书那晚,含章殿的鎏金烛台燃到寅时。 当值宦官看见刘劭从丹墀下拾起被揉皱的诏书残页,月光照亮“念父子之情”五个朱砂字时,太子喉头滚动着呜咽般的低笑。 潘淑妃遣宫女往东宫送新茶那夜,严道育的黄纸符咒已化成灰烬混入御膳房的和羹汤。 此刻的453年寒夜,龙榻前喷溅的鲜血漫过《易》卷里“家人”一卦。 刘义隆最后瞥见徐湛之被乱刀分尸的惨状,耳畔炸响的却是幼年刘劭的朗朗背书声,“父父,子子”断裂的玉玺滚进血泊时,新帝的玄色皮弁已戴在凶手头顶。 当太监抖索着将潘淑妃私通刘濬的信札递给新帝时,刘劭正擦拭剑上残血。 翌日百官朝贺的钟鼓声里,他亲自把母亲袁皇后的牌位捧进太庙,却没察觉阶下武陵王刘骏眼中蛰伏的杀机。 三月的凄风卷过秦淮河,新帝赏赐给平叛将士的庆功酒尚在瓮中,建康城墙已竖起讨逆白幡。 兵临城下那日,染疾的刘劭独坐空殿。 含章殿青砖缝里的血垢洗了七遍仍泛暗红,恍惚间又见父亲执他小手摹写“仁”字。 史官在玄武门角楼记下最终一幕,新帝被缚时狂笑着扯碎龙袍,当利刃割喉的刹那,残阳恰镀亮殿脊的鸱吻,那正是当年刘义隆为贺太子生辰重铸的纯金祥兽。 檐角铁马叮当乱响时,含章殿的画梁新漆正好干透。 小太监擦拭御案血迹,捡起半片压皱的糖纸。 这是二十九年前立储大典上,刘义隆偷塞给哭闹太子的江南贡品,澄黄的麦芽糖印痕还粘着稚嫩的牙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