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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古以来围绕着鱼玄机最大的谜团,莫过于她和温庭筠之间的关系。一个是十几岁的少女,

自古以来围绕着鱼玄机最大的谜团,莫过于她和温庭筠之间的关系。一个是十几岁的少女,一个是中年而立的官员,两人之间究竟是忘年交还是真的有几分情愫呢? 公元866年的咸宜观里,二十二岁的鱼玄机正坐在自己的居所中,望着门前那块"鱼玄机诗文候教"的木牌发呆。这块牌子已经挂了几个月,每天都有不少文人墨客慕名而来,有的是真心求教诗文,有的则是冲着她这个美貌女道士的名声。但无论来者是谁,鱼玄机总是能在谈笑间应对自如,她的才华确实配得上这块招牌。 可是今天不一样,也许是因为刚才那个年轻书生提到了温庭筠的名字,也许是因为窗外的柳絮又开始飞舞,鱼玄机的思绪一下子飘回了十多年前那个改变她命运的春日。 那时候她还叫鱼幼薇,才十岁出头,父亲刚刚去世不久。父亲生前是个落魄的秀才,做过乐工,家境本就不富裕,这一走更是把母女俩推入了绝境。母亲只会做些针线活,偶尔帮别人家浆洗衣服,挣来的那点银钱勉强够她们填饱肚子。小幼薇虽然年纪不大,但已经懂得了生活的艰难,常常看到母亲在深夜里还在昏暗的油灯下缝补着什么。 就在这样的困顿中,小幼薇展现出了让人惊叹的诗才。邻里间偶尔有人请她题个字或者作首小诗,她总能信手拈来,而且句句都透着灵气。这份天赋很快就传开了,连一些读书人都专门跑来见识这个"神童"。 那个春日,温庭筠就是听说了这些传言才登门拜访的。当时的温庭筠已经四十多岁,祖上虽然是初唐的宰相,但到了他这一代已经家道中落。不过他在文坛上的名声却是响当当的,特别是写词,更是无人能及。这样的大人物突然出现在她们家那间破旧的小屋里,把母女俩都吓了一跳。 温庭筠倒是很和蔼,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瘦弱的小姑娘,然后随口出了个题目:"江边柳。"他想看看这孩子的真实水平到底如何。 小幼薇听了,略微思索了一下,就开口吟道: "翠色连荒岸,烟姿入远楼。影铺秋水面,花落钓人头。根老藏鱼窟,枝低系客舟。萧萧风雨夜,惊梦复添愁。" 鱼玄机轻抚着手中那本泛黄的诗集,翻到了那首《冬夜寄温飞卿》。每当看到这首诗,她总会想起十四岁那年冬天,师父要离开长安去地方任职的那个夜晚。 那时候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瘦弱的小女孩,几年的时光让她出落得越发动人,倾城之色渐渐显露出来。更重要的是,她对温庭筠的感情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。从最初单纯的师生情谊,到后来的依赖和不舍,再到心中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。 温庭筠要走的消息传来时,鱼玄机整个人都懵了。这些年来,师父几乎成了她生活的全部,两人一起走遍长安的大街小巷,一唱一和地作诗论文,那种默契让她觉得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如此懂她的人。现在师父要去远方做官,她该怎么办? 临别的那个晚上,温庭筠来到她家中,神情也有些复杂。毕竟他比鱼玄机大了将近三十岁,虽然这些年师徒相处得很愉快,但他心里清楚,这个聪明美丽的女弟子对他的感情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师生关系。可是,一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,面对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,又能说什么做什么呢? 温庭筠坐在那间熟悉的小屋里,看着眼前这个即将成年的女孩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,不仅仅是因为朝廷的任命,更是因为他感觉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。这个女孩太聪明,太美丽,也太依恋他了。 "师父,您真的要走吗?"鱼玄机的声音有些颤抖,眼中满含着不舍。 温庭筠点了点头,然后从怀中取出一张纸,上面写着一首诗:"这是我给你的,算是临别赠言吧。" 那首《晚坐寄友人》写得很含蓄,但鱼玄机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舍与惆怅: "九枝灯在琐窗空,希逸无聊恨不同。晓梦未离金夹膝,早寒先到石屏风。遗簪可惜三秋白,蜡烛犹残一寸红。应卷鰕帘看皓齿,镜中惆怅见梧桐。" 师父走后的那个冬夜,鱼玄机独自坐在灯下,苦苦思索着要如何回应师父的这首诗。她的心中有太多话想说,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。最终,她写下了那首注定要流传千古的《冬夜寄温飞卿》: "苦思搜诗灯下吟,不眠长夜怕寒衾。满庭木叶愁风起,透幌纱窗惜月沈。疏散未闻终随愿,盛衰空见本来心。幽栖莫定梧桐树,暮雀啾啾空绕林。" 这首诗里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她的心声。"苦思搜诗灯下吟,不眠长夜怕寒衾"写的是她思念师父而整夜难眠的情形;"满庭木叶愁风起,透幌纱窗惜月沈"描绘的是她内心的愁绪如秋风扫叶般凄凉;而最后那句"幽栖莫定梧桐树,暮雀啾啾空绕林"更是直接表达了她如无枝可依的小鸟般的孤独和迷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