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汉时期,周勃因为拥立之功被封为丞相,一次退朝后,有人喊住他:“丞相,你马上要大祸临头了。” 周勃当上丞相那会儿,正是人生最风光的时候,他是跟着汉高祖刘邦一刀一枪打天下的老臣子,军功赫赫。 吕后一死,又是他牵头和陈平这帮老伙计联手,把吕家的势力连根拔了,把刘恒请回来当皇帝。 这么大的拥立功劳,汉文帝登基后自然重赏,让他做了百官之首的丞相,他每天上朝退朝,志得意满。 可偏偏有人看出了不对劲,一次退朝,有人叫住他,直截了当地警告他大祸快要临头了。 他起初哪信这个邪,自己正得皇帝信任,功劳又大,能有什么祸事?那人点醒他:丞相这位子,谁不眼红? 陈平论功劳、论脑子都比你强,他为什么装病痛痛快快把丞相位子让给你坐?这话像根刺,扎进了周勃心里。 不过,那人说的并不错,汉文帝刚即位时,朝廷里老资格的功臣萧何、曹参、张良、樊哙这些顶梁柱都没了,就剩周勃和陈平这一武一文威望最高,扳倒吕家,他俩是核心。 论起出谋划策、运筹帷幄,陈平的本事公认比周勃强得多,当初汉文帝任命陈平做丞相,他是太尉管兵权,可没过多久,陈平就称病不干了,把丞相大位让给了他。 他私下问过陈平,陈平只说年纪大了,当丞相太累,扛不住,那会儿真信了,乐呵呵接了位子。 现在被人一提醒,再琢磨陈平那老狐狸 精明的做派,他冷汗下来了,这丞相位子恐怕是个烧红的烙铁,陈平是故意甩手不碰的。 他越想越怕,立刻有样学样,赶紧给汉文帝上书,说自己身体也不行了,病得厉害,实在没法继续当丞相,恳请皇帝准许他回家养病。 汉文帝接到奏疏,心里估计正乐呢,一点没挽留,非常爽快地批准了。 其实汉文帝早就暗示过他不止一次,可惜他没听懂,头一回是刚当丞相不久,汉文帝当着陈平的面问周勃:全国一年要审多少案子?一年国库能收多少钱粮赋税? 周勃是个打仗的将军,哪懂这些具体政务,被问得哑口无言,满脸通红只会磕头谢罪。 皇帝转头问陈平同样的问题,陈平答得滴水不漏:审案子有廷尉管,钱粮有治粟内史负责,丞相的职责是辅佐皇帝您把握大局,协调各方,让天下太平。 汉文帝听完,感叹了一句“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?”这话摆明了是说给周勃听的,就是想让他难堪,自己识趣辞职,可周勃光顾着羞愧了,愣是没往辞官上想。 第二回是在朝堂上,按规矩,退朝时皇帝先走,大臣们才能按官位高低依次离开。 汉文帝为了表示对周勃的“特别尊重”,之前每次都让周勃先走,自己再走,周勃也习惯了。 有一天他照例转身要走,汉文帝突然叫住他,让他单独留下,他还以为皇帝有要事商量,结果劈头盖脸挨了两个时辰的训斥。 最后汉文帝冷冷地命令他:以后必须等朕先离开,你才能走!这明显是找茬敲打他,稍微机灵点的大臣,这时候就该明白皇帝容不下自己了,赶紧请辞才是上策。 可他挨了训,只觉得委屈和莫名其妙,还是没往辞官那方面琢磨,照样每天上朝下朝。 这次被人点破,他总算开窍,赶紧主动辞职保平安,他一走,汉文帝顺水推舟又把陈平请回来当丞相,可惜只当了一年多丞相就病死了。 陈平一死,丞相位子又空了出来,周勃一看陈平当丞相时平安无事,心思又活动了,觉得自己之前可能多虑了,他又回到朝廷,再次当上了丞相。 不过这次,汉文帝可没耐心玩暗示了,当时朝廷正鼓励列侯们离开长安,回到自己的封地去,以减轻京城负担,也削弱他们在朝中的影响力。 汉文帝直接对他下令:“丞相是百官表率,你该带头响应朝廷号召,先回你的封地绛县去吧。”话说得冠冕堂皇,实则就是赶他走。 他却犯了倔,或者还存着点幻想,对皇帝的命令磨磨蹭蹭,汉文帝催了好几次,他才极不情愿地上书辞职,拖拖拉拉好久才动身离开长安。这 他回到封地绛县后,整天提心吊胆,深知皇帝的猜忌有多可怕,越想越怕,生怕有人来抓他。 他居然在家里穿上铠甲,还让家丁仆人也都拿着兵器“迎接”朝廷官员,这举动,在别人眼里,简直就是做贼心虚,随时准备造反的样子。 果然,很快就有人上书告发周勃在家私藏兵器铠甲,意图谋反,汉文帝正等着这个机会呢,立刻下令把周勃抓起来,关进长安的大牢里审问。 进了监狱,周勃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恐惧,狱吏对他呼来喝去,百般恐吓。 他一辈子打仗没怕过,这时却吓得六神无主,后来经人提醒,他花重金贿赂狱吏,狱吏收了钱,偷偷给他支招:让你儿媳妇和你亲家薄昭)去求情! 他赶紧把皇帝以前赏赐的家当几乎全拿出来,厚厚地送给薄昭,薄昭去找他姐姐薄太后说情。 薄太后也相信周勃不会造反,把汉文帝叫来训了一顿,说周勃当年手握重兵时不造反,现在回老家一个小县了反倒要造反?可能吗? 其实,汉文帝也查不到真凭实据,正好借这个台阶下,派人把周勃放了,恢复了他的爵位和封地。 经过这场牢狱之灾,周勃彻底明白了官场的凶险和帝王心术的深不可测。 文章改写完成《史记·绛侯周勃世家》、司马光《资治通鉴·汉纪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