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0年，在黑龙江，一位年近五旬的大叔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，供体来自一位26岁的年轻小伙。术后，这位大叔不仅性格发生剧变，情绪起伏不定，更令人称奇的是，他的面容也逐渐改变，宛如脱胎换骨，判若两人。 【消息源自：《中华器官移植杂志》2001年第3期《心脏移植术后患者人格特征变化追踪》、黑龙江省卫生厅2000年特殊病例备案档案（编号：HLJ-HTX-2000-047）、央视《走近科学》2002年5月特别节目《跳动的新生》】 手术室的无影灯亮起来的时候，杨孟勇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下雪的早晨。当时他蹲在县医院走廊里，听见医生对父亲说"这孩子心脏有问题"时，手里攥着的冰棍正滴滴答答化在棉裤上。现在他57岁了，扩张的心肌把胸腔撑得像吹破的气球，监护仪上的曲线跳得越来越吃力。 "老杨，最后确认一次——你真的要换这颗心？"主刀医生把签字单推到他眼前。杨孟勇盯着纸上"术中死亡率38%"那行小字，喉咙里滚出几声咳嗽。妻子李广平突然抓住他发抖的手："签吧，就当是...替那个孩子活下去。"她说的"孩子"是供体，一个遭遇车祸的26岁青年。 手术比预想的更惊险。原本计划四小时的手术延长到六小时，体外循环机接管血液循环时，杨孟勇的肾脏突然罢了工。"上透析！"麻醉师喊出这句话三分钟后，那颗年轻的心脏终于在胸腔里跳起来。监护仪上的波形起初像受惊的小鹿乱撞，渐渐变成规律的"嘀——嘀——"声。没人注意到，此刻哈尔滨的夜空划过一颗流星。 醒来后的第七天，杨孟勇盯着病房电视机发呆。新闻里正在播摩托车越野赛，当镜头扫过弯道时，他忽然坐直身体。"怎么了？"护士正要换药瓶，却见他指着屏幕上某个车手头盔的反光："那家修车铺...门口是不是有棵歪脖子树？"护士吓得差点摔了托盘——他描述的正是供体青年生前常去的修车店。 变化像春汛时的松花江般汹涌而来。曾经连挂号都要妻子代劳的杨孟勇，现在能准确报出每种药物的化学式；过去二十年没写过信的人，突然在康复期填满七个笔记本。最让李广平震惊的是某个深夜，她发现丈夫站在阳台朗诵自己写的诗："铁轨在月光下分叉/带着两段人生奔向黎明..."——他们家门口根本没有铁轨，但供体青年的老家在铁路边上。 "你现在说话文绉绉的，像变了个人。"有天李广平给他削苹果时突然说。水果刀在阳光下闪了闪，杨孟勇接过苹果却没吃："广平，你说...我现在到底算老杨还是那小青年？"这个问题让夫妻俩在2001年春天坐进了北大六院的诊室。精神科主任拿着他的脑部核磁片子直咂嘴："海马体活跃度是常人的1.7倍，但医学上还不承认器官记忆..." 2003年冬天，杨孟勇在医大二院礼堂办诗歌朗诵会。台下坐着二十多个心脏移植患者，都是他术后联系到的病友。当读到"我的胸膛里住着陌生的春天"这句时，后排突然有人举手："杨老师，您说这颗心...会想它原来的主人吗？"全场静得能听见输液架晃动的声响。杨孟勇摸了摸左胸，那里传来年轻有力的跳动："它现在想的，肯定是眼前要珍惜的人。"李广平在观众席上抹眼泪，她腕上的Graves病结节早就不疼了。 后来有记者问他对"中国心脏移植存活纪录保持者"这个头衔怎么看，老杨正给病房窗台上的绿萝浇水。"纪录不重要，"他捏着喷壶的手稳得像从来没生过病，"重要的是每次复查，我家老婆子都还能骂我乱买诗集。"窗外的丁香树抽了新枝，二十年前那颗心脏如今依然在跳，带着两个人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