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末清初那会儿，天下乱得跟炒豆儿似的，烽火连天，明朝内部问题一堆，外面还有强敌，而满洲那旮旯在东北悄咪咪地崛起了，皇太极那哥们儿野心勃勃，三天两头往南边跑，想跟明朝干一架。 洪承畴被关在盛京的破庙里，墙上结着蜘蛛网，地上全是耗子啃过的稻草。皇太极派人送了貂皮大氅和人参汤，这哥们愣是穿着带血的中衣坐得笔直，张嘴就是"唯有一死报君王"。东北十月的寒风顺着门缝往脖子里钻，范文程蹲在窗户底下瞅了半天，突然乐了："洪大人弹了三次衣摆上的灰。" 这事儿有意思。辽东前线的明军饿得啃树皮，紫禁城里崇祯还在玩"罪己诏"行为艺术。洪承畴被俘前三个月，户部刚给辽东拨的二十万两军饷，到将士手里就剩三车发霉的糙米。就这种时候，这位兵部尚书还有心情在意衣服脏不脏？ 范文程不愧是跟着努尔哈赤混过的东北老铁，看人准得邪乎。他太知道这些明朝大官的路数——嘴上喊着"文死谏武死战"，实际个个把官袍看得比命金贵。洪承畴在诏狱里审过多少东林党，现在轮到自己被俘，弹灰那几下早把底裤都露了。真存了死志的人，谁会在意衣裳沾没沾灰？ 要说洪承畴怂吧，人家确实在松山跟清军死磕了半年。可你要说他骨头硬，转头就剃了头给多尔衮当军师。这事儿扯破了明朝士大夫的遮羞布：什么气节忠义都是虚的，关键得看主子给的台阶够不够体面。皇太极亲自给他披貂裘那会儿，台阶都铺到云彩眼里去了。 这里头藏着个黑色幽默。明朝养士三百年，养出帮把"气节"当生意做的聪明人。洪承畴们天天教别人怎么做忠臣，轮到自己倒开始研究"良禽择木而栖"。后来乾隆编《贰臣传》时，怕不是边写边笑：你们汉人读书人这套弯弯绕，我们关外来的都门儿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