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次和我老公吵架，我一气之下我就把俩孩子扔给他，然后一个人跑万达逛街去了。晚上

有一次和我老公吵架，我一气之下我就把俩孩子扔给他，然后一个人跑万达逛街去了。晚上回家的时候，外边竟然下起了瓢泼大雨，在某滴上打了半个小时车都没有打到，所以我就给我老公发信息，让他来接我。结果呢，我突然想起来，白天和他吵架的时候，已经把他微信拉黑了。 雨噼里啪啦砸在万达门口的遮阳棚上，我攥着手机进退两难。旁边等车的小姑娘时不时瞟我一眼，估计是看我在原地转圈圈像个热锅上的蚂蚁。翻遍通讯录，闺蜜出差了，娘家妈年纪大，这么晚折腾她实在不忍心。咬咬牙，只能硬着头皮给老公打电话。 手指头在拨号键上磨磨蹭蹭，跟按在烧红的烙铁上似的，按一下缩三下。心里那叫一个打鼓，白天刚把人微信拉黑时多潇洒，现在舔着脸打电话，这脸打得，比万达门口的广告牌还响。周围躲雨的人越来越多，有个大姐抱着孩子来回晃，孩子哭唧唧的，我听着心里更烦，索性闭着眼把号码按了出去。 “嘟…嘟…”电话响了两声，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，琢磨着他要是挂了我就再打，挂三次我就…我就去路边拦警车！正瞎想呢，那边“喂”了一声，听着有点闷，像刚睡醒又像憋着气。 我赶紧把手机贴紧耳朵，声音小得跟蚊子哼似的：“那个…老张，我在万达呢，下雨了，打不着车…” 那边沉默了几秒，长舒一口气，听着像把刚吸进去的火又咽下去了：“拉黑的时候挺能耐啊？逛街逛美了？这会儿知道找我了？” 我被噎得没话说，脚趾头在鞋里抠出个三室一厅，只能硬着头皮耍赖：“哎呀你别管那些了，雨太大了，你快来接我呗，就在三号门这儿，那个卖奶茶的摊子旁边。” “等着。”俩字甩过来，电话就挂了。我举着手机愣了愣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，又有点踏实——至少他没说不来。 雨好像更大了，风裹着雨点子往棚子底下钻，我缩着脖子往角落里挪了挪，这才发现穿的小开衫早被风吹得半湿，胳膊凉飕飕的。旁边那小姑娘还在刷手机，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，估计觉得我这人挺奇怪，一会儿转圈一会儿傻笑一会儿又唉声叹气。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，雨幕里总算钻出来个熟悉的影子——我家那辆旧SUV，雨刷器跟疯了似的左右摆，远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。车“吱呀”一声停在路边，副驾窗户摇下来，老张探出头，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：“杵那儿干嘛？等雨停了长蘑菇啊？” 我赶紧猫着腰往车上冲，刚拉开车门，一股暖烘烘的奶香味儿就飘过来——是小儿子的奶粉味。后排传来“妈妈！”一声奶声奶气的喊，小儿子扒着座椅靠背站起来，脑袋上还顶着个恐龙发卡，估计是姐姐给戴的。 “坐好！”老张吼了一句，小的立马缩回座位，小声嘟囔：“妈妈回来了…” 我钻进副驾，刚关上门，老张就递过来一条干毛巾：“擦擦吧，头发都湿了，跟落汤鸡似的。”毛巾是温的，估计是刚从暖气上拿下来的。我没说话，低着头擦头发，耳朵尖有点烫。 车刚开出去没多远，老张突然说：“下午带他俩去公园，小的非要追蝴蝶，摔泥坑里了，我回家给他洗了三遍澡；大的写作业磨磨蹭蹭，我说她两句，她就哭着说‘妈妈不在我害怕’，你说你，吵架就吵架，跑那么远干嘛？” 我小声嘟囔：“谁让你先说我乱花钱的…” “我那是说你买那堆没用的化妆品！你倒好，直接把俩孩子扔给我当甩手掌柜！”他说着说着又来气了，方向盘打了个弯，“我五点就开始看天气预报，说晚上有雨，给你发微信想让你早点回，结果——红色感叹号！行，你能耐！” 我没接话，从后视镜看后排，大女儿已经靠着窗户睡着了，小儿子抱着个奥特曼玩偶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。我伸手从后座摸过他的小手，冰凉凉的，估计是刚才扒窗户着凉了。 “下次再敢拉黑我，我就让你在万达门口站一夜。”老张突然说，声音却没刚才那么冲了，“空调给你调高点，别冻感冒了传染孩子。” 我“嗯”了一声，心里那点别扭劲儿突然就没了。车窗外的雨还在下，路灯照着雨丝，像撒了一把把碎银。车里安安静静的，只有小儿子偶尔的咂嘴声和老张哼的跑调老歌。 快到家的时候，老张突然说：“对了，你买的那支口红，我给你收梳妆台抽屉里了，别又乱扔。” 我愣了一下，转头看他，他盯着前方，耳朵尖却有点红。 嘿，这死鸭子，嘴硬心软的毛病，这辈子是改不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