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0年，飞行员伙食标准太高，有个干部有意见，华东空军司令员聂凤智知道后，笑道：“叫一个飞行员，带他去天上飞几圈体验一下！” 1950 年深秋的华东某机场，冷风卷着枯草在跑道边打旋。李营长蹲在伙房后的墙角啃着窝窝头，粗粝的玉米面剌得喉咙发紧，就着半瓢咸菜汤囫囵咽下。 他刚结束上午的岗哨巡查。 话音未落，眼角余光却瞥见跑道尽头的飞行员食堂门口，几个穿飞行服的年轻小伙子正端着搪瓷碗说笑。 阳光透过玻璃窗，照得碗里黄澄澄的鸡蛋泛着油光，还有一小盒苹果片 —— 那是他参军三年都没见过的稀罕物。 “老张，那边…… 是给飞行员开小灶？” 他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。 老张往飞行员食堂瞥了眼，压低声音：“那是人家的专属伙食，咱比不了。” “都是解放军，凭啥他们能吃细粮鸡蛋？” 李营长把啃剩的窝头狠狠塞进嘴里，“咱一天训练下来，扛枪站岗哪个不是一身汗，就配吃这个？” 老张叹口气收拾碗筷：“听说上面有规定，具体的咱也不敢问。” 当晚点名后，他拉着司务长蹲在柴火堆旁抽烟，借着火星子把疑问倒了出来。 “司务长，咱普通兵的伙食标准到底多少？” “五毛，” 司务长磕了磕烟袋锅，“油盐酱醋柴火都得从这里面抠，能顿顿有热乎的就不错了。” “那飞行员呢？” 司务长往四周看了看，声音压得更低：“五块。” “啥？” 李营长猛地站起来，柴火堆被踢得噼啪响，“差十倍？这不是搞特殊化吗！” “你小声点！” 司务长赶紧把他拽坐下，“战时还得翻倍，就算现在和平时期也有两块多。不光你觉得蹊跷，好多人背后都嘀咕，可就你敢当回事儿。” 李营长一夜没睡好。同是穿军装扛枪的，凭啥有人顿顿鱼肉，有人啃着粗粮？天亮时他拍了拍床板 —— 这事儿必须说道说道。 三天后，李营长借着汇报防务的机会，在华东空军司令部的院子里堵住了聂凤智司令员。 “聂司令！” 李营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，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，“我有话要说！” 聂凤智笑着拍拍他的肩膀：“是李营长啊，进办公室说，外面风大。” 聂凤智给李营长倒了杯热水，看着他涨红的脸：“看你这架势，是有要紧事？” “是！” 李营长把搪瓷缸往桌上一墩，水溅出来打湿了文件，“司令，都是解放军，凭啥飞行员的伙食标准比咱们高十倍？普通兵吃粗粮啃咸菜，他们却有蛋有肉有水果，这不符合官兵一致的原则！我请求统一伙食标准！” 聂凤智掐灭烟头，站起身，“明天上午九点，你到机场来。我让飞行员带你体验体验常规训练，等你下来，咱们再谈伙食标准的事，怎么样？” 李营长愣了愣，没想到会是这个答复。他本准备了一肚子道理要辩，此刻倒卡在喉咙里。“飞…… 飞行？” “对，就体验几个基础科目，” 聂凤智笑得意味深长，“你不是想知道为啥他们能吃五块钱的伙食吗？天上会告诉你答案。敢不敢去？” 军人的血性被激了起来，李营长一拍胸脯：“有啥不敢！明天我准时到！” 第二天清晨，李营长心里忐忑的坐上飞机。 座舱盖缓缓落下，引擎的轰鸣声瞬间填满了耳朵。飞机开始滑行，速度越来越快，猛地一抬机头，李营长感觉后背被狠狠按在座椅上，心脏像是要蹦出嗓子眼。“这是正常爬升，” 小王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，“调整呼吸，别屏气。” 起初的十分钟还算平稳，李营长甚至能透过舷窗看到远处的河流像条银色的带子。他正想夸句 “也没啥了不起”，飞机突然一个倾斜，开始绕着空域盘旋。一圈，两圈，三圈…… 地面的房屋变成了积木，田埂成了杂乱的线条。 还没等他缓过神，又被猛地向上拉升，胸口像是压了块磨盘大的石头，眼前阵阵发黑。 连续的俯冲、盘旋、横滚交错进行，天地在他眼前反复颠倒，耳朵里嗡嗡作响，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蛰。他死死咬着牙，不敢发出声音，可胃里的翻江倒海根本止不住，最后还是没忍住吐了出来。 不知过了多久，飞机终于平稳下降。 聂凤智不知何时站在了跑道边，手里拿着个搪瓷缸。他把水递给李营长：“缓过来了？” 李营长接过缸子，手抖得厉害，半天没拧开盖子。聂凤智帮他拧开，看着他咕咚咕咚灌下半缸水，才缓缓开口：“现在知道五块钱的伙食去哪了？” “我…… 我服了。” 他声音沙哑，带着浓重的鼻音，“司令员，是我糊涂，没见识过这训练的苦。” “不是苦，是消耗，” 聂凤智望着正在滑行的战机，“飞行员每次训练，身体要承受数倍于体重的载荷，普通人别说做动作，能不晕过去就不错了。你以为那鸡蛋鱼肉是白吃的？那是给身体补充能量，是为了让他们在天上能集中精神操纵战机。真到了战时，一个俯冲拉起，全身的血液都可能倒涌，没有足够的营养打底，根本扛不住。” 回到营区时，晚饭的哨声刚响。李营长走进伙房，看着笼屉里的窝窝头，突然觉得格外亲切。老张递过来一个：“营长，今天咋回来这么晚？” “去见了回世面，” 李营长笑着接过窝头，咬了一大口，“这粗粮好，扛饿，适合咱站岗巡逻的。” 偶尔有新入伍的战士好奇发问，老兵们总会笑着说：“等你哪天能在天上翻十个跟头不吐，也能天天吃鸡蛋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