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胎生了,因为还是个女孩,所以婆婆在我坐月子时也不帮我跟孩子洗澡换尿片。在医院的时候,她都不抱孩子,一直在那里睡,什么都是我老公和我自己做。 月子里的日子过得像被按了慢放键,每一分每一秒都透着累。孩子醒得勤,两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,喂完还得拍嗝,有时候刚把孩子哄睡,自己还没来得及合眼,孩子又哭了。我这边腰还酸着,刚生完的伤口也没完全恢复,起身都得慢慢挪,可婆婆就像没看见一样,每天要么坐在客厅里看电视,要么就回自己房间躺着,连问一句“要不要帮忙”的话都没有。 第三胎生了,还是个女孩。 护士把孩子抱给我看时,婆婆正站在走廊打电话,声音压得很低,我只听清“又是丫头片子”几个字。 住院那三天,她总把折叠床搬到护士站旁边,说是“这里信号好”,其实我知道,她是不想看见保温箱里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。 护士来查房时,她正歪在床沿打呼,口水把碎花枕套洇出一小片深色,老公蹲在地上给孩子洗尿布,塑料盆碰着瓷砖地,叮当作响。 月子是在老房子过的,朝南的房间被前两胎的儿子贴满奥特曼贴纸,我和小女儿挤在朝北的小屋,窗台上摆着老公从菜市场捡的塑料向日葵,说是“给孩子晒黄疸”。 第七天夜里我突然发高烧,想喊老公却发不出声,转头看见他趴在床边睡着了,睫毛上还沾着孩子的奶渍——他白天要上班,晚上回来接替我抱孩子,已经连轴转了半个月。 后来听邻居张婶说,婆婆年轻时生第三个女儿时,公公蹲在产房外抽烟,直到护士把孩子抱走才掐灭烟头——或许在她的世界里,女人坐月子就该是自己的事,哭着笑着,咬着牙总能过去。 孩子醒得勤,两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,喂完还得拍嗝,有时候刚把她哄睡,自己眼睛还没闭上,她又开始哼哼唧唧地找奶吃,后腰像断了的秤杆,每动一下都咯吱响。 你说这世上真有铁打的人吗?我那时候总在喂完奶的凌晨四点想这个问题,窗外的路灯把老公的影子拉得老长,他正蹲在地上给孩子洗弄脏的睡衣,泡沫溅了满脸。 出月子那天,我站在体重秤上,指针停在八十八斤——比孕前还轻十二斤,可手腕却比以前粗了一圈,摸上去硬邦邦的,全是抱孩子练出的肌肉。 现在孩子三岁了,会歪着脑袋喊“奶奶”,婆婆还是不常来,每次来都穿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进门先往沙发上一坐,眼睛瞟着电视,手却在口袋里摸索,最后掏出一把用手帕包着的水果糖,塞到孩子手里。 上个月她风湿犯了,老公接她来住,夜里我起夜,看见她房间灯亮着,凑过去听,她正对着手机视频教大孙女扎辫子:“你小妹头发软,得用红绸带才好看,下次奶奶给你捎两根。” 后来我想,与其盼着别人伸手,不如自己长出力气——毕竟这世上能指望的,从来不是那个产房外打瞌睡的人,而是那个凌晨三点帮你扶着腰喂夜奶,睫毛上沾着奶渍也不肯睡的人。 前几天整理旧物,翻到医院的缴费单,上面老公的签名歪歪扭扭,像刚学写字的孩子——那天他熬了通宵,手抖得握不住笔,护士笑着说“当爹的都这样”,他红着脸,把单子折了又折,塞进我枕头底下。 阳光从朝北的窗户照进来,落在小女儿的发梢上,她正趴在地上搭积木,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,老公蹲在旁边帮她扶着歪倒的城堡,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,像棵长出新枝的树。
第三胎生了,因为还是个女孩,所以婆婆在我坐月子时也不帮我跟孩子洗澡换尿片。在医院
快乐的青山
2025-10-17 17:19: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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