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知西安是省会,却因陕北、关中、陕南风格迥异,加之诸多琐事,竟从未细细踏遍这座城

生产队的毛驴 2025-09-05 18:03:08

虽知西安是省会,却因陕北、关中、陕南风格迥异,加之诸多琐事,竟从未细细踏遍这座城。这次终于得空前往,一日之内,从市井烟火到千年古迹,从佛法禅意到同窗情谊,满是新鲜与感慨。 出发第一站,先绕去回民街买特产。西安的物价实在亲民,对比北京、苏州,简直是“亲贫”水准。文创产品做得精致又有特色,忍不住悄悄多买了几样。我本不喝酒,却被一家店门口的桂花酿勾住了——香气太浓,最终还是带了几瓶回北京。后来和朋友尝了,一致觉得青茶味的最绝。 路过书院门时,望着书院二楼,忍不住好奇:你是不是也想进去探探?紧接着到了碑林博物馆,碑帖林立,开成石经的景象堪称壮观。比起苏州文家的影响力,西安碑帖里,颜真卿的作品才是“顶流”。恰好我最近在学颜体,也算得偿所愿——只是亲见石碑、碑帖,才发觉和实打实的书法作品仍有差别。拉着朋友逛了三个多小时,一路絮絮叨叨分享感受,竟也不觉得累。 之后去了西安博物馆,这里的布局、科技感和体验感更显人性化,许多石碑“凭空矗立”,观赏时不会“雾里看花”,可惜风化的痕迹终究难以避免,让人想起那句“晓来风,夜来雨,晚来烟。是他酿就春色,又断送流年”。看着碑上的字迹,更觉师承的重要性——世上能“私淑而成、开天辟地”的人寥寥无几,大多书法家仍是名门出身。逛馆时还遇到一对老夫妻,主动问我一个字的读法,还好我认识,不然可就尴尬了。那个字是“迨诸父异爨”的“爨”,我印象极深,朋友和同学们却都忘了。于看重家族和睦的人而言,这句的杀伤力,丝毫不亚于夫妻间的“今已亭亭如盖矣”。 因时间紧张,下午转战华清宫看《长恨歌》。作为舞蹈剧,它的场面确实宏大磅礴,设计也颇有巧思——借山、借月、借火、借水,把环境利用到了极致。但美中不足的是,演员仪态一般,故事设定也过于美好。或许这样的“温柔爱情”符合主流期待,可读过历史、学过白居易《长恨歌》的人,恐怕很难共情这份“纯粹粉饰”。在那个时局动荡的年代,这段关系里有多少真挚、多少无奈、多少自欺欺人,谁也说不清。所以我总说,还是更喜欢“莫唱当年长恨歌,人间亦自有银河。石壕村里夫妻别,泪比长生殿上多”,更见人间真实。 次日去了香积寺,这座寺是为纪念善导老和尚而建,算是净土宗的重要门庭。只是净土宗二代是善导,一代祖师慧远大师的道场在东林寺——东林寺之所以出名,还因电影里常将其设定为达摩祖师来中原时的“官方接待场所”。不过也有说法是,慧远大师因对东林寺失望,才转去当时还是小地方的少林寺面壁。电影里常演些“讲经不用口”“磨瓦成镜”的场面,以前总觉得违和,如今才懂:净土宗是大乘佛教“易行道”,宣扬“只要不断念佛号就能往生极乐”;而禅宗讲究“明心见性”,二者虽殊途同归,但入门时形同陌路,甚至互相看不顺眼。净土宗的主要经典是《无量寿经》,这和苏州法华宗的《妙法莲华经》又大不相同。有趣的是,香积寺似乎常被游客误会属于樊川八大寺,特意在门口立牌澄清,想来也算一桩趣事。作为净土宗祖庭,这里的韦陀杵横在胸前,自认为“中宗”,或许也和西安寺庙道观“不收门票、免费赠香”有关——没有商业气息,随处可见虔诚的弟子与义工,确是一方清净地。其实我最早知道香积寺,还是因为初中语文里那句“薄暮空潭曲,安禅制毒龙”。 陕西历史博物馆没约上,便去了考古博物馆。在这里,我重新认识了旧石器、新石器时代,以及夏商周乃至后世的出土文物风格——以西安及周边为中心的那些时代,当真是“美物频出”。只是馆里的解说水平参差不齐,有位解说员讲商周墓葬异同时,说“腰坑是灵媒,古人借此沟通天地”,还补了句“灵媒嘛,《伶官传序》”。我当时听了直想反驳:这两者根本不搭边,分明是知识学杂了。考古学总给人“沉稳厚重老者”的印象,可细想早期,它不过是金石学或考证学,许多考古挖掘甚至“全赖盗墓贼”的线索。再想起当年挖掘时,不少文物因学科新兴、经验不足而受损,满是遗憾;好在如今技术日新月异,这样的遗憾该会越来越少。 最后去了秦岭动物园,整体比大兴野生动物园差些,但能看到熊猫就不算亏。在动物幼儿园里,3个月的东北虎像只小狗,11个月的却已长到小马驹大小,成长速度惊人。我学拳多年,对高壮的人和机械本无压力,可试着和一只没睡午觉、来回溜达的老虎对视时,眼神交汇的瞬间,还是被本能的恐惧填满——看来修行之路,仍需精进修为。 晚上和初中同学见了面,大家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爱。到了将近婚嫁的年纪,才发现彼此的圈子竟都是熟人,只是每个人都走上了不同的人生路。聊起当年的同学,不禁感慨“白云苍狗,世事无常”。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,转眼又到了赶高铁的时候——“多少事,从来急”,一年的奔波结束,又要回到学校读书。走进校门的那一刻,竟有些恍惚,仿佛“前度刘郎今又来”,旧景仍在,心境却已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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