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4年,八路军侦察员曹世范执行完任务后,前往一位村长家中借宿。村长热情款待,备下丰盛饭菜。可曹世范刚动筷子,就惊觉屋外已被百余敌军团团围住,而方才还殷勤招待的村长,此刻竟不知所踪。
1944年深秋的昌乐县,风里夹着霜粒子。
曹世范搓着残废的左手走进于家岭村,身后跟着新兵张成利。
他俩刚摸清鬼子据点的布防图,想找个地方眯会儿。
村长于老四隔着篱笆瞅见那只变形的手掌,眼睛突然亮得吓人。
灶台上炖的鸡还冒着热气,院门外百十号伪军的绑腿已经缠上枯草。
四年前,寿光曹家辛庄的小伙子参军时,左手还完好无损。
大柏山那场遭遇战,新兵蛋子曹世范猫在弹坑里,三枪撂倒三个鬼子。
转年打北阴村据点,他抡圆胳膊扔手榴弹,子弹"噗"地穿透手掌骨。
野战医院截掉半截指头,绷带拆开那会儿,团政委直叹气:"去后勤队吧。"
曹世范没言语,转身把驳壳枪绑在树杈上,单右手练装弹。
半年后师部比武,他单手拆枪比全须全尾的兵还快半分。
于老四家的八仙桌摆着四盘八碗。
曹世范刚夹起块鸡肉,房梁上的灰突然簌簌往下掉。
张成利要掏枪,被曹班长用眼神按住。
院里传来铁器碰撞声,分明是枪托磕到水缸。
曹世范踢翻条凳跃上墙头,月光下西岭坡密密麻麻全是人影。
东墙头突然探出十几条枪,有个公鸭嗓子喊:"屋里老总报个字号!"
"胡团三连的!"曹世范吼得比真事还像。
伪军连长刚露半张脸,驳壳枪子儿就掀了他的天灵盖。
趁着墙头乱成一团,两人撞开后窗滚进菜地。
北沟方向机枪突突扫过来,子弹把萝卜缨子削得满天飞。
曹世范拽着张成利扑进碾盘后头,听着子弹啃石头的"咔咔"声,心里直发沉,退路让人堵死了。
伪军仗着人多,嗷嗷叫着往村里压。
曹世范单手持枪点射,专打冲最前的。
有个戴大檐帽的挥着王八盒子督战,刚喊"抓活的",就被一枪钉在土墙上。
打到日头偏西,张成利突然"哎哟"一声,左腿漫开血花。
曹世范撕下衬衣给他包扎,子弹袋抖落在地上,统共还剩六十三发。
伪军头目举着铁皮喇叭喊话:"投降赏两百大洋!"
回应他的是颗冒烟的手榴弹。
曹世范趁乱背起战友,单手开枪往南冲。
子弹擦着耳根子飞过,他忽然拐进条死胡同。
追兵乐得直蹦高:"瓮中捉鳖啦!"
没承想两人踩着柴垛翻过墙,大摇大摆走上村道。
伪军只顾封路口,哪料到八路敢走阳关道。
这场恶斗从晌午打到擦黑,两个侦察兵换了七处掩体。
伪军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二十三人,气得点火烧房。
曹世范背着伤员走出浓烟时,棉袄后背让血和汗糊成了硬板。
鲁中军区通令嘉奖那天,他残掌攥着奖状直嘀咕:"要是左手还在,能多带二十发子弹。"
转过年来杏山子攻坚战,曹世范刚提了排长。
伪军弃了迫击炮溃逃,他独个儿冲进阵地抢炮架。
胜利的欢呼声里,谁也没注意暗堡里伸出支三八大盖。
担架往野战医院抬的路上,这个二十一岁的汉子突然哼起沂蒙小调,哼着哼着就没了声气。
如今昌乐县的杏山改叫了"世范山",寿光烈士陵园的青石碑刻着"壮烈可嘉"。
清明总有红领巾来擦碑,老管理员指着重机枪雕塑说:"瞧见没?曹排长单手打的枪,比双手还稳当。"
山风掠过松林,仿佛还在传唱那年单枪震百寇的传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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