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浮云]1964 年，沈醉说：当年徐远举刑讯江姐时，要扒掉江姐的衣裤，沈醉目睹了江姐怒骂徐远举，免遭侮辱的全过程。罗广斌说：江姐的机智、勇敢没写进小说，太可惜。 1948年，特务头子徐远举，人称“徐屠夫”，正叼着烟，他以为只要撕破一个女人的体面，她就会乖乖就范，扒了衣服便哭着招供了，他以为，对江姐也适用同样的办法。 然而，当被鞭打得旗袍开裂、臂膀青紫的江姐被拖入审讯室时，她却直挺挺地站着，像一根扎在地上的桩。 徐远举那句“江小姐，识相点就别遭罪”还没完全落下，就被她眼神里那种“冰碴子一样的冷”刺了一下，这不像一个恐惧的人，更像一团即将喷薄而出的火焰。 沈醉亲眼看见，当徐远举发出“扒”的指令时，江姐深吸了一口气，那不是要哭，而是在蓄力。 她手铐在手腕上转了半圈，一声怒喝如惊雷炸响：“徐远举，你敢动我一根头发！”声音之大，连墙上的灯泡都震得晃了晃，没有骂一句脏话，却字字如刀，直戳特务们心底最虚弱的地方：“你们穿这身皮，敢在光天化日下走吗？” 话语句句裹着重庆话的脆劲：“拿着委员长的饷，干着断子绝孙的事，夜里睡得着？”沈醉注意到，徐远举身后那两个准备上前的年轻特务，手慢慢从江姐的衣角挪开了。 江姐不仅击溃了施暴者的心理防线，更用她坚定信仰发出的呐喊，向世人宣告：“共产党人的骨头是钢铸的，尊严是拿枪打不穿的！”而当她掷地有声地说出“你今天扒了我的衣服，明天全重庆的人都会用唾沫淹死你”时，更是精准地刺中了徐远举的死穴。 这场无形的交锋，最终以徐远举的狼狈失态而告终，他摔了三个茶杯，气得脸涨成了猪肝色，不得不挥手让人将江姐带走，从没见过一个女人，能将个人尊严与革命尊严捆绑得如此紧密。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共产党的人难以打垮，因为他们心里装着的东西，比命还重，肉体可以被击溃，硬骨头却打不垮。 当江姐被押回牢房时，难友们都醒了，她没有诉说自己受了多少罪，只是将那件被撕破的旗袍往紧掖了掖，笑着说：“徐远举也就这点能耐。”她这般是怕姐妹们担心。 后来，她对一个刚入狱的学生妹说：“尊严是自己挣的，不是别人给的。”这句话，成了女牢里抵抗精神的秘密暗号，每当特务来查房，就有人轻轻念叨一遍。 许多人将江姐视为“钢铁战士”，在这之下，其实是柔情万丈又带着非凡智慧的血肉之躯。 她曾是同志们眼中“会给伤员缝衣服的江姐”，会在狱中用碎布给“小萝卜头”缝布娃娃，教女囚们认字，即使身陷囹圄，也要“活得像个人”。 丈夫彭咏梧牺牲后，她强忍悲痛接过他的工作，在山城里穿梭传送情报，甚至乔装孕妇，在刺骨寒风中走了一夜，脚肿得鞋都穿不上，她并非生来就不怕疼。 罗广斌曾说，江姐的勇敢从来不是横冲直撞，而是带着脑子的，她深知敌人的软肋在哪，知道如何用最有力的方式保护自己，更保护身后的信仰。 沈醉晚年接受采访时，总说那天审讯室的场景比任何酷刑都震撼，他记得阳光从铁窗缝里照进来，在她带血的旗袍上投下光斑，“那不是败军之将的样子，是打了胜仗的将军。” 罗广斌临终前，烧掉了那页未能尽数江姐风骨的手稿，他跟儿子说：“有些东西写不出来才好，让后人知道，英雄不只是小说里的样子。” 这种在尘埃里也要开花的精神，或许比任何文字都更有力量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