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4年初，被捕的八路军干部陈克忽被带出，陈以为要枪毙自己，不料伪军却开始脱陈的衣服，往另外一个人身上套。随即伪军又说了句让他惊讶的话：“您往西走，别忘了我叫康大宝。”
八路军冀鲁豫八分区干部陈克接到紧急任务，必须赶在春节前将重要情报送达郓城根据地，他盯着地图上那条必经之路皱起眉头，伪军据点像颗钉子般卡在交通要道上。
陈克往冻僵的手上哈了口白气，从包袱里掏出件打着补丁的棉长衫，化装成商人是他惯用的招数，这次他特意给自己起了个新名字"朱昌达"，除此之外，还在包袱里塞了包香烟。
傍晚时分雪越下越大，他反而松了口气：这种鬼天气，伪军肯定躲在炮楼里烤火。
没曾想踩着没膝的积雪走到据点附近时，远处突然传来拉枪栓的声响，紧接着就看到五六个伪军从雪幕里钻出来，领头的拿手电筒晃着他的脸。
陈克心里咯噔一下，暗骂自己低估了敌人的警惕性，伪军小队长捏着那张伪造的"良民证"反复端详，突然用枪管顶了顶他的腰："朱老板？跟我走一趟吧。"
郓城伪军大队部的审讯室里，炭盆烧得发红，陈克被绑在条凳上，看着对面军官把玩着他的包袱。
那包没拆封的香烟被扔进炭火，腾起的蓝烟里飘着烟草香，"说说吧，八路同志。"军官踢翻条凳，陈克的后脑勺重重磕在青砖地上。
他咬死自己就是个卖布的，直到对方掏出张泛黄的照片，那是去年分区开表彰会时的合影。
深夜的牢房滴水成冰，陈克数着墙上的刻痕盘算：组织上应该发现他失踪了，但这条交通线只有他单人掌握。
正想着，牢门突然被踹开，两个伪军架起他就往外拖，雪地里已经挖好个浅坑，陈克闭眼等着枪响，却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，伪军正扒他的棉袄往旁边尸体上套。
"您往西走，别忘了我叫康大宝。"说话的伪军突然压低声音，把证件塞回他内兜，陈克这才看清"尸体"穿着自己的衣服，脸上糊满血污。
叫康大宝的伪军朝西边小路努努嘴，转身对空放了两枪，后来陈克才知道，这个总被骂"康傻子"的伪军班长，三年前在沧州被八路军从鬼子刺刀下救过全家。
陈克战后担任济南铁路局党委书记，总爱跟年轻人讲这段经历，有次在党史座谈会上，他指着档案里伪军花名册上的"康大宝"三个字说："看，这就是咱们的敌工干部。"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。
陈克2001年病逝前留下遗嘱，要把骨灰撒在当年那个伪军据点附近，虽然他再也没能找到那个雪夜放他西行的背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