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地主少爷入狱等候枪决,陈毅下令立即释放:要杀我们过去早杀了 “1968年10月,北京三○一医院病房里,警卫员低声提醒:‘陈老总,江苏来电,说季凯要被拉去处决。’”一句话,让病榻上的陈毅立即撑起上身,眼神锋利得像寒光。事情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?时间得追溯到四十年前。 1924年,18岁的季凯从如皋老家坐船北上,赴北京平民大学读法律。家里有两千多亩地、数百间房,他却偏爱挤在简陋食堂与工友聊天。李大钊讲《国际公法》时,常把这位地主公子点名发言,“法律不只是纸,关键看谁来执行”。这句话,季凯记到心底。 一年后,“三一八”惨案爆发,段祺瑞卫队开枪,学生血染长街。现场的惨烈把季凯彻底推向左翼。他跑国民党左派的会议,也跟地下党接头。那时他有一句口头禅:“我有钱,可我更想要个公平的中国。” 1929年秋,红十四军进入如皋西乡。军长何昆身体瘦,声如洪钟。季凯穿夹袄,背着五十发子弹,悄悄递上一支勃朗宁,“拿去打鬼子”。家族里长辈气得摔杯子,“败家子!”可他不在乎。用钱买枪,用仓库换药,枪号却成了日后噩梦的线索。 何昆牺牲后,缴获的枪被敌军摆上战利品桌面。枪号直指如皋季家。当地几名与季氏有仇的财主马上联名揭发。1931年冬,季凯与哥哥季潘被捕。皮鞭、老虎凳、香烟头,能用的手段全上。判决书写着“死刑缓期二年”,意思很直白:钱不到位,命就到头。 季氏家底殷实,但也经不起大出血。银元、田契、首饰悉数变现,还得求人疏通。蔡元培、邵力子出面,加上中共地下党叶胥朝多方斡旋,两兄弟到1936年才被保释。五年牢狱,季凯牙齿被打掉多颗,却一句没认罪。他对哥哥说,“咱们多活一天,就多给他们添堵。” 出狱后,他按组织指示,投奔泰州“二李”。李长江、李明扬属地方军阀,枪多粮少,夹在中央与日军之间骑墙生存。新四军看中了这块缓冲。他们需要一个既懂行又有身份的人去做统战,季凯正合适。 有意思的是,第一次见陈毅是在泰州城东小茶馆。陈毅脱下皮大衣,抖落尘土,问:“你还想回老家当少东家吗?”季凯回:“想过,可更想要中国赢。”陈毅笑:“那就干到底。”自此,两人暗中频繁联络:出入证、交通线、枪支流向,季凯都能及时送到。 1940年春,新四军挺进纵队需借“二李”防区。对方忽然立场动摇,扣了新四军谈判代表,还扬言要杀。夜里,季凯一脚踹开李长江办公室的门,拔枪顶在办公桌上,“杀新四军,日军就偷笑,你敢?”李长江脸色铁青,最终放人。第二天,季凯照旧笑呵呵站岗,没人敢提昨晚的事。 郭村激战前夕,季凯将对岸日军兵力、炮位、辎重一股脑塞进竹筒,绑在渔夫船底送到陈毅处。战役大捷后,苏中根据地稳了。“二李”索性再度靠近新四军。陈毅在战后总结会上说:“季凯这个人,可以。”遂批准他入党,并任命为苏中如西县首任县长。 县长可不好当。上边要抗日,下边要减租,地主身份又尴尬。季凯索性把家族余下田契拿出来,交县政府“示范减租”。有人嘲,“这叫自割肉?”他只回一句:“换来民心,值。”当地农民看在眼里,送来鸡蛋、红薯,县公署伙食问题就这么解决了。 抗战胜利,新中国成立。1950年,季凯调任无锡市城建局局长。新桥、新路、排水系统,他忙得脚不沾地。有人暗地里说,“地主背景能信?”可项目批得快、工程质量好,老百姓不关心他出身,只关心下雨不再涉水过街。 风向骤变在1967年。“清查五类分子”扩大化,季凯的“地主少爷”标签被翻出。造反派查资料,发现当年确有“宽大处理地主”的档案,认定是“漏网毒草”。关押、批斗、带高帽游街,流程跑得飞快。到了1968年秋,江苏省一纸电报送到北京:准备枪决,请示中央。 陈毅当时身患癌症,水米难进,但听到消息,立刻抓电话,“枪决?荒唐!”随后给江苏省委书记打去长途:“共产党看一生。季凯要杀,我们当年就杀了。赶紧放人!”口气不容置疑。第二天,执行队被紧急叫停,季凯获释,却已皮包骨。出狱那晚,他拄根木棍,只说:“老总救我第二次命。” 1972年1月6日,陈毅病逝。消息传到无锡,季凯赶夜车北上。八宝山,天寒风硬,他跪在石阶,额头一磕再磕,哽咽到说不出话。陪同人员提醒天冷,他摇头,“我在监牢里冰水浇都扛过,这点风算什么。” 不久后,季凯隐退。晚年常在窗前翻旧照片,叹一句,“人得对得起自己认下的道。”他没再进政坛,却常为地方档案馆口述史料,讲如皋田亩、讲郭村夜色,也讲那张免死电报。听众多是年轻研究者,他时而严肃,时而幽默:“别把我当革命英雄,我只是把路选对了,不想半途改道。” 1979年春天,他因心梗去世。葬礼简单,旧部几人自发守灵。一位老战士放下挽联,上书八个字——“仗义疏财,一生无悔”。联语不华丽,却贴合那位曾富甲一方又两度命悬一线的季家少爷。 事情过去几十年,当年那句“要杀我们过去早杀了”仍在一些档案里亮得刺眼。
一地主少爷入狱等候枪决,陈毅下令立即释放:要杀我们过去早杀了 “1968年10月
小妹爱讲史
2025-08-12 22:20:1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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