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路军政治部主任李卓然战败后，率领两千余名红军战士退到祁连山，坚持打游击。祁连山条件艰苦，没有吃穿，后勤补给更是空谈。
祁连山的雪终年不化，1937年初春，西路军政治部主任李卓然带着两千多名战士退到这片绝境。
那时，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失败，马家军的骑兵像潮水一样涌来，子弹打光了就用大刀，大刀砍卷了刃就用石头，活下来的人拖着冻伤的脚，踩着没膝的积雪往山里钻。
战士们身上的灰布军装早就烂成了布条，有人把缴获的羊皮袄撕成碎片分给伤员，自己却穿着草鞋在雪地里站岗。
夜里气温降到零下三十度，篝火堆旁总有人睡着就再没醒来，炊事班老张把最后半袋青稞面熬成糊糊，木勺在锅里搅动的声音像催命的钟。
李卓然的警卫员记得，首长总把马让给伤员骑，自己拄着根木棍走在队伍最前面。
有天夜里发现个山洞，战士们挤进去避风，发现石缝里藏着几包牧民留下的盐巴。
政治部干事小王提议用盐巴跟山下换粮食，第二天却看见他冻僵在探路的山崖下，手里还攥着半块发霉的馍。
祁连山的土匪都知道山里来了支红军队伍，有个叫马三刀的土匪头子派人送来二十只羊，条件是让红军帮他打对头。
李卓然把羊宰了分给伤员，转头带着部队端了马三刀的老巢，缴获的皮袄堆成小山，他先给哨兵每人发了两件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电台早在突围时就砸毁了，他们不知道延安正在派人寻找这支失踪的队伍。
中央派出的搜索队最远走到张掖，当地牧民说见过穿破军装的人往雪山深处走，有商人传言祁连山里有吃人的"红毛鬼"，其实是战士们在剥死马的皮煮汤喝。
活下来的人后来回忆，最难的还不是饥饿，有个叫二娃的小战士发高烧说胡话，非说听见了陕北的信天游，卫生员用雪水给他降温，发现他怀里藏着本烧焦的党员证。
李卓然让人把党员证上的党徽描在崖壁上，两百多人对着那个歪歪扭扭的图案重新宣誓。
他们在祁连山转了四个月，最后只剩下四百多人，有天侦察兵发现个盐贩子驮队，跟着摸出山到了星星峡。
守关的边防军看见这群衣衫褴褛的人举着褪色的红旗，还以为遇上了土匪，直到有个战士掏出绣着五角星的八角帽，守军连长当场哭出了声。
活下来的战士后来分散到各部队，很少有人提起祁连山的事，李卓然建国后担任中宣部副部长，办公室总放着块带洞的羊皮。
有次秘书看见他对着羊皮发呆，问要不要收进博物馆，他却摆摆手说："这是欠条，还不上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