龚自珍是清朝著名的思想家、诗人、文学家和改良主义的先驱者,他一生主张革除弊政,抵制外国侵略,支持林则徐禁烟,作品中“落红不是无情物,化作春泥更护花”的诗句被广为传诵。然而,龚自珍的爱国情操并没有在他的儿子龚橙身上得到延续。龚橙引领英法联军进入圆明园,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的一大罪人。 北京宣武门外,龚自珍故居的紫藤架下,斑驳的砖墙上仍能辨认出"万马齐喑究可哀"的刻痕。这位道光年间的思想家或许不曾想到,百年后自家门前的藤蔓会见证两代人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——长子龚橙的足迹,最终踏进了被火光映红的圆明园。 龚自珍的书房里常年摆着三样物件:一方歙县端砚、一尊青铜貔貅镇纸,还有本翻旧的《海国图志》。道光十九年,他目睹林则徐在虎门销烟,当即写下《送钦差大臣侯官林公序》,文中"以夷制夷"的策略至今仍能在档案馆的微缩胶片中辨认。 这种务实的外交思维,源于他三十岁那年随父入粤的经历——在广州十三行的商馆里,年轻的龚自珍第一次见到西洋人的自鸣钟与地球仪,这些器物后来频繁出现在他的诗文中。 龚橙的成长轨迹却走向另一个方向。这位自号"半伦"的龚家长子,书房里堆满的是《西厢记》刻本与西洋画册。咸丰七年,他通过上海的墨海书馆接触到传教士编译的《新约全书》,书页边缘的批注显示,他对"原罪"概念的兴趣远超父亲关注的"经世致用"。 这种知识结构的差异,在龚家父子共同参加的某次文人雅集上显露无遗:当众人讨论西北边防时,龚自珍展开自绘的《西域水道图》,而龚橙却掏出怀表,用三棱镜折射出七色光斑。 1860年的北京城笼罩在战争阴云下时,龚橙正住在东交民巷的教堂里。根据法国公使葛罗的随行记录,这位通晓英、法、拉丁文的中国人主动为联军担任翻译,其随身携带的《圆明园四十景图咏》成为英军绘制行军路线的重要参考。 更耐人寻味的是,在英军统帅额尔金伯爵的日记中,多次提到"龚先生对东方园林的独特见解"——这些见解后来被证明直接导致联军选择从长春园宫门突破。圆明园大火熄灭后的第三个月,有人在天津旧书市见过龚橙。他背着个褪色的蓝布包袱,里面装着从废墟中捡拾的《永乐大典》残页。 有目击者称这位昔日的翻译官蹲在书摊前,用颤抖的手指摩挲着烧焦的纸页,直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这个场景与二十年前龚自珍在琉璃厂淘书的画面形成奇妙呼应,只是父子二人手中的书页,一页承载着文明火种,一页沾染着劫掠烟尘。 晚年的龚橙隐居在上海四马路,靠给洋行校对中文信件为生。他的书房布置与父亲惊人相似:同样摆着端砚与镇纸,只是青铜貔貅换成了珐琅彩西洋钟。1899年冬,七十二岁的龚橙在整理旧物时,发现父亲手书的《己亥杂诗》稿本。泛黄的纸页上,"九州生气恃风雷"的诗句旁,有他儿时用朱笔画的歪扭笑脸。窗外飘着那年北京的第一场雪,紫藤架上的积雪簌簌落在天井里,像极了圆明园废墟中未燃尽的纸灰。 历史的长河冲刷着所有痕迹,却在龚家两代人的命运里留下清晰的分水岭。龚自珍书房里的地球仪与青铜镇纸,龚橙包袱中的残卷与西洋钟,这些器物沉默地讲述着:当紫藤花年复一年地绽放时,有些种子随风飘向远方,有些却永远留在了燃烧的故土。
龚自珍是清朝著名的思想家、诗人、文学家和改良主义的先驱者,他一生主张革除弊政,抵
文人学社
2025-08-04 11:14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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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渐月
龚橙(1817—1870),字公襄,号孝琪,浙江仁和(今杭州)人,清代学者龚自珍之子。他生平喜治经史,通外语,但行事放达,颇受争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