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清代康熙年间,京城有一位极为闻名的官司代理人,名叫姚墉生。此人以巧妙的文辞和出奇制胜的法律手段著称,外号“刀笔吏”。他处理的案件往往让人捉摸不透,虽然表面上看似极为平淡,却能从其中找到逃脱罪责的缝隙。想要请他处理官司,至少得准备百金,但他所写的诉状总是能在关键时刻回避重点,将败局反转为胜利。由于其声名显赫,姚墉生的门前往来如织,求他办案的人络绎不绝,常常门庭若市。
某个黄昏,一位高大魁梧的男子匆匆走进姚府。来人没有报上名,也没有立刻讲明来意,先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给姚墉生。姚墉生心里顿时警觉,毕竟这世上哪有白白上门送银子的人,尤其是像他这样身处京城风头正劲的人。看着那叠银票,他神色平静地将其一一点清,合共三千两黄金,随后不急不躁地将其放进了桌旁的抽屉里。
“有何事?”姚墉生终于开口,语气中带着主人应有的威严。
那男子显然憋了许久,立刻恳切地说道:“是急事。我知道姚先生智计高人,请您务必帮我,这点小意思不值一提。”
姚墉生放下手中的银票,略显不耐烦地说:“慢慢说,别急。”
男子咬着牙,终于说出真相:“我便是江洋大盗‘飞山虎’。”
姚墉生听后眉头微挑,显然他知道这个名字,毕竟江南的飞山虎号称武艺高强、盗名远扬。然而,在这种情境下遇见他,的确出乎姚墉生的预料。
“原来是阁下啊。”姚墉生笑了笑,语气明显和缓了下来,“那你找我做什么?”
飞山虎有些焦急:“这次我带着三十多个兄弟进京,本想大捞一笔,不料却被步军统领盯上了,现如今四处搜捕,眼看形势愈发紧张,我快要进不能进、出不能出,实在走投无路,求先生帮个忙,想个办法让我能如‘金蝉脱壳’一般脱身。”
姚墉生沉默片刻,似乎在考虑着什么。良久,他开口道:“倒是有个计策,不过得找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,不知道阁下手头是否有合适的人选?”
飞山虎一愣,疑惑地问:“女人和计策有何关系?”
姚墉生并未直接解释,只是低声与飞山虎耳语了一番。交谈间,飞山虎渐渐露出欣喜之色,连声称赞:“妙!妙!太妙了!”
飞山虎深深一拜,心中对姚墉生的智谋佩服至极,随后匆匆离去,决心按计策行事。
与此同时,来自苏州的陆生,出身贫寒,家境并不富裕,但他博学多才,尤其擅长文墨。他来到京城访友,却因日子一久盘缠耗尽,连借贷都无门,只得蜷缩在旅馆,成了流浪汉。
某日,陆生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走时,忽然两位穿着仆人服饰的青年快步走来,恭敬地向他行礼:“少东家,总算找到您了!”
陆生一时愣住,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,自己从未做过东家,更不知何时得了两个如此乖巧的仆人。
“二位兄弟认错人了,”陆生说着,准备转身离开。
其中一位仆人急忙拦住他,依然恭敬地说道:“少爷,您这是开玩笑吧?少夫人在家整日盼着您,日日以泪洗面,已经多日未见您回家。我们找了好几天,终于找到您,快和我们回去吧!”
陆生面露疑色,心中更觉不解:“我可从未结过婚,哪来的夫人?你们认错人了。”
然而,这两位仆人一口咬定他就是“少东家”,还不断劝他跟着回家。突然,另一位仆人望向远处,喜悦地喊道:“您看,少夫人来了!”
陆生心头一惊,只见一辆华丽的马车飞驰而来。车上走下了一位艳丽的少妇,身着革履长裙,仪态万方,含笑向陆生走来。
她含泪向陆生道歉:“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郎君,真是天意呀。前些日子我们争吵,是我不对,您生气出走,数日未归,我整日心急如焚,夜夜哭泣,差点想不开……可念及我们夫妻情分……”
少妇的话语未完,泪水已盈眶,哭得让人心生怜惜。
陆生内心依旧疑惑,但面对少妇的泪水和那两位仆人坚持不懈的态度,他似乎有些动摇了。这段突然发生的误会,虽显荒诞,但也确实让人心生怜悯。
“天下人长得相似的人多得很,您大可不必误会我。”陆生笑着答道,虽然心里仍旧觉得有些不真实。
可少妇的痛哭和那两位仆人的言辞让他渐渐放下心中的警惕。人们开始围观,甚至有路人上前劝说他回去:“夫妻之间,重修旧好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陆生终于心软,决定随少妇回去。没有再多想,就这样随她登上了马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