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青往事:当年突然被男友骂走,36年后得知真相她心里不是滋味
1968年的冬天,我作为北京知青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村庄。一下牛车,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。我永远记得,陈建国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:赤裸着上身,汗珠顺着结实的肌肉滑落,黝黑的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。“你们是城里来的知青吧?快进屋歇着,我给你们烧水。”他放下手中的斧头,用袖子抹了把脸。
我们这些城里姑娘,哪会干农活?插秧时,他站在田埂上,手把手地教我们。除草时,他总是悄悄地帮我们把最难的地方干完。一次,我在田里不小心摔伤了腿,他二话不说,背着我就往村医那里跑。那天还下着雨,他的后背被雨水打湿,却走得异常稳健。
那个冬天格外冷,我的手都冻裂了,晚上疼得睡不着觉。第二天,他拿着一双厚实的手套递给我,耳根都红了。“这是用工分换的,你戴着吧。”他说。我推辞说:“这得多少工分啊,多不好意思。”他笑着说:“傻丫头,你的手要是冻坏了,可咋整。”他的笑容,像冬日里温暖的阳光。
慢慢地,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淳朴的农村小伙。他专注干活的样子、随意的动作、爽朗的笑声,都让我心动。傍晚放学后,他会等在村口,我们一起散步回家。他会摘一片榕树叶,叠成小船给我,说是他小时候最拿手的把戏。“城里有这么大的树不?”他总是好奇地问我。“没有,城里都是楼房,连星星都很少看见。”我小心翼翼地把叶子船夹进日记本。
1970年的春天,他用攒下的工分换了一块红手帕送给我,上面还绣着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花。我知道,那是他托妹妹绣的。我心里像小鹿乱撞,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达心意。村里开始有人议论,说我们不般配,说城里来的早晚要回去,别耽误了他。陈大伯也为此找他谈了好几次,但他却倔强地说:“爹,我就喜欢她,认准了。”
一场意外打破了这一切。他在帮生产队运肥料时,从陡坡上摔了下来,腰伤得很重。我去医院看他,他却怎么也不肯见我。“你走吧,别管我了!我这样的残废,配不上你!”他冲我喊。我哭着说:“你说什么胡话呢?我不在乎这些……”他扭过头,声音哽咽:“你走!我不想连累你,你这么好,应该找个更好的。”
后来,我被调到县城师范进修,临走前又去看他,他依然不肯见我。就这样,我们失去了联系。
时间一晃就是三十六年。2010年,我退休后回到了石马村。村子变化很大,土坯房变成了小楼,只有那棵老榕树还在,更加枝繁叶茂了。
我在街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——头发花白,走路微跛,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他。他转过身,笑着说:“秀琴啊,你还认得我不?”那双眼睛,依然清澈明亮。
他告诉我,这些年他娶了一个寡妇,帮人家带大了儿子。生活虽然清贫,但也算安稳。每天天不亮就起来,推着小车去收废品。
“你这个傻子!”我忍不住责怪他,“当年为什么非要推开我?”他低着头说:“那会儿年轻,觉得自己成了废人,不想连累你。后来听说你在县城当了老师,我就放心了。”
那天晚上,我们坐在他家新盖的房子里聊天。他的养子在县城开了个小超市,儿媳也给他生了个大胖孙子。说起过去,他的眼里闪着泪光。“其实这些年,我总想去县城找你。可一想到自己这个样子,就没那个胆量。”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旧盒子,里面装满了叠得整整齐齐的榕树叶小船,都已经泛黄了。“这些年,我每天早上都会去那棵老榕树那转转,给你叠一个小船。”
我的眼泪夺眶而出。原来,不是只有我一个人,在思念着对方。临走时,我硬是把准备好的两千块钱塞给了他。他推辞不过,最后还是收下了。“你放心,我会好好的。”
站在村口,我回头望了眼那棵老榕树。树下,一个白发老人正弯腰捡起一片叶子,熟练地叠成小船的形状。
那一刻,我终于明白,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,年轻的爱情总是裹挟着太多无奈。可正是这些深藏的情意,才让我们的青春如此难忘。当年的红手帕早已褪色,可那份感动,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,就像那片叶子做的小船,载着我们共同的回忆,静静地漂在时光的长河上。
回城的路上,我不断想起他说的那句话:“这些年,我每天都会去那棵老榕树那转转……”或许,有些爱情就该这样,既遗憾又美好,就像那些叠不完的榕树叶小船,承载着我们最真挚的思念,永远漂在记忆的河面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