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郎不惧争议迎娶"磕碜新娘":熄灯后都一样?
五月的豫东平原飘着槐花香,十里八乡的唢呐声里裹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热闹。老张家门口的大红囍字被风掀起一角,新郎官黝黑的手掌紧紧攥着新娘的手,指节泛着青白。围观人群里不知谁先"啧"了一声,看热闹的乡亲们眼神像沾了蜜的苍蝇,黏在新娘突出的门牙上挪不开。
八仙桌上的红烧鲤鱼还冒着热气,穿碎花布衫的王婶用胳膊肘捅了捅邻座:"瞧见没?新媳妇这牙花子,能磕开核桃吧?"酒席间顿时漾开压抑的笑声。新娘穿着红色婚纱,精心涂抹的玫红色口红在龅牙上洇开小片斑驳。她低着头,睫毛在圆脸上投下两弯月牙阴影。
新郎挺着晒得发红的脖子,汗珠顺着后颈滑进浆得笔挺的白衬衫。这个32岁的泥瓦匠手掌粗糙得像砂纸,此刻却小心翼翼托着新娘的手,生怕弄花她指甲盖上歪歪扭扭的粉色甲油。主婚人喊"夫妻对拜"时,他弯腰的幅度比新娘低了整整三寸。
短视频里的风暴婚礼现场视频在抖音上炸开锅的时候,新郎正蹲在院角扒拉喜宴剩菜。手机屏幕亮起刺眼的光,评论区跳动着扎眼的字句:"这长相晚上要做噩梦""新郎是看上她家养猪场了吧"。他抹了把嘴上的油渍,黝黑的脸藏在香烟的雾气里:"能生娃会做饭,还要啥自行车?"
新郎家堂屋的神龕下压着张泛黄的账单:三金4万8,彩礼18万8,县城婚房首付25万。他爹蹲在门槛上抽旱烟,烟锅子磕在青石板上"当当"响:"村东头老刘家小子,给了28万彩礼还打光棍呢。"
新娘陪嫁的红色桑塔纳在院里闪着光,车钥匙拴着个粉红小猪挂件。她爹是镇上有名的养猪大户,婚礼当天往女婿兜里塞了张存折,密码是女儿生日。这些事乡亲们门儿清,酒过三巡就开始掰着指头算:"要我说,这买卖不亏。"
深夜的烤红薯香闹洞房的人群散去后,新郎蹲在灶台前扒拉火盆。烤红薯的焦香混着劣质白酒味儿在屋里飘,新娘卸了妆的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。"委屈你了。"她突然开口,声音像晒干的玉米叶般沙沙的。新郎愣了下,掰开滚烫的红薯吹了吹:"你腌的辣白菜,比俺娘弄的够味儿。"
窗外看热闹的毛头小子们贴着红喜字偷听,却只听见电视里《乡村爱情》的片尾曲,混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。第二天清晨,新媳妇系着围裙在灶台前烙油饼,金黄的饼子在铁锅里"滋滋"作响,新郎蹲在门槛上喝粥,就着媳妇的侧影吃了三大碗。
当热度褪去,这个豫东小村庄重归平静。村口的老槐树依然在风里絮叨着陈年旧事,只是树荫下纳鞋底的婆娘们换了新谈资——谁家新过门的媳妇怀了双胞胎,谁在县城买了学区房。新郎依旧早出晚归地砌砖抹墙,新娘把养猪场的账本理得清清楚楚。偶尔有网红想来"回访",都被院门口的大黄狗龇着牙吓退了。
那些关于美丑的争论,最终都化作了灶台上温着的鸡蛋面,变成了猪圈里欢实抢食的哼唧声。或许正如新郎常挂在嘴边的那句糙话:"被窝里的暖气儿,可比手机屏幕的光暖和多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