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母心中的“天”,大城市的穷忙族,有多少中年男人倔强地活着?
一说起人到中年,紧接着的一句口头禅——你要是个中国人大概猜个八九不离十——就是“上有老,下有小”。
人生不止是一场生命的延续,更是阅历的累积、心智的成熟、运命的参透。零零后的小孩子,无论他多么聪慧,总懂不起中年人的苦衷。
同事强哥是出生在四川农村的独生子,他在成都的IT行业摸爬滚打了十几年,不幸去年年底被裁,一直待业在家照顾孩子。他们家,虽说有房有车,但两个孩子读书上兴趣班开销不小,双方父母四个人的养老和看病也得兼顾,一年下来,刚性消费在十五万左右,而她老婆的年薪才十来万,关键还不是铁饭碗,也不好说哪天就被老板炒了鱿鱼,成天干的忧心忡忡。
照这样下去,他们家支撑不了几年的,老是担忧家人生大病了可怎么办?哪天又有个天灾人祸的可怎么办?自己跑个滴滴、送个外卖吧,这些行业实在是卷的连空气中都飘着苦力的汗臭味,四十岁的人哪能卷得过二十岁的小年轻,怕身体也垮了,得不偿失。这就应了那句流行语:“卷又卷不动,躺又躺不平”。
其实,强哥过年回到老家,失业的事并未跟父母提起半个字,就是怕父母担忧他们在大城市的生活不易、消费高。他照样像往年一样给父母包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包,七大姨八大姑也一家一家的拜过年,单买年货和小孩子们的红包就花出去有五六千元。
从事了十几年的IT技术男,也没有什么其它的技能,商业能力也薄弱,社会关系也单一。开个实体小店吧,经济不景气,正在关店的还一大堆一大堆的;网上做点生意吧,现在又是网红又是自媒体什么的,也卷的够呛,自觉水土不服;找混的好的老同学取取经吧,又多年没联系了,找人家不是太唐突就是自己放不下这张脸面;和同事交流交流吧,又都是同一阶层,也取不到什么赚钱的经。
强哥也多次尝试过跟他老婆商量,把家庭开支想办法收缩一些,他说:“如果年支出能收缩到10万以内,咱不就可以多支撑几年了吗?”但每次只要他一开口,就被他老婆劈头盖脸地怼过来。她可不想降低生活质量,衣服、化妆品该买的还是不能省,孩子的兴趣班更是不能砍掉,教育质量不能打折扣。她接着说:“你这智商一点都不在线,多亏你还是干了十几年的程序员,那你拿张纸列出来,我看你打算怎么省?”她本来只想让他无言以对,瞪了几眼,还是没忍住又来气了:“你自己能不吃饭喝西北风吗?你不用养你爸妈了吗?你搬出去住一个人去省吧!”
强哥不强,碰了一鼻子灰有些失落,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家常便饭了。他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“进退两难”。进也无能退也忧心。回到村子里,自己就是父母的“天”,村里人的骄傲,可谁又能设身处地体会到自己在大城市生活的心酸呢?
鲁迅先生写过一段话:“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,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;对面是弄孩子。楼上有两人狂笑;还有打牌声。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。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