拆迁分了130万,我给儿子80万,儿媳却问我:你要这么多钱干嘛?
“妈,拆迁款下来了,130万。”儿子把存折递给我,眼神闪躲。我接过存折,手指摩挲着那串数字,心里五味杂陈。三十年前,我和他爹一块砖一块砖砌起来的房子,如今换成了这一串冷冰冰的数字。
“你拿80万,我留50万。”我抬头看他,语气平静。儿子愣了一下,嘴唇动了动,没说话。儿媳站在他身后,脸上挂着笑,但那笑像糊了一层纸,一戳就破。
“妈,您留这么多钱干啥?养老也用不了这么多吧?”儿媳的声音轻飘飘的,像一根针,扎在我心上。我没接话,低头把存折塞进贴身衣兜,硌得肋骨生疼。
那天晚上,我听见他们在卧室里吵。儿媳的声音尖利:“她都多大岁数了,要那么多钱干嘛?棺材本也不用这么多吧!”儿子的声音低低的,像是在劝,但我听不清。我坐在客厅,手里攥着遥控器,电视里播着什么,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。
第二天,我照常去幼儿园接孙女。小丫头扑进我怀里,手里攥着一块糖:“奶奶,给你吃,甜的!”我接过糖,塞进嘴里,甜得发苦。孙女扯着我的衣角问:“奶奶,你怎么不高兴呀?”我摸摸她的头,没说话。
周末,老姐妹喊我去老年大学报名。她说:“现在老年大学可火了,学书法、学画画,还能交朋友。”我跟着她去了,路过旅行社时,橱窗里贴着云南梯田的照片,蓝莹莹的天,绿油油的田,像画一样。我站在那儿看了好久,想起他爹走之前说:“等咱有钱了,带你去泸沽湖看看。”可他一走就是二十年,我再也没出过远门。
冬至那天,儿子突然冲进家门,脸色铁青:“妈,你转走五万块钱干啥?”我放下手里的保温杯,从抽屉里拿出老年大学的学生证和两张机票:“妈报了书法班,还定了去云南的机票。”儿子愣住了,儿媳站在门口,脸色难看。
“妈,您这么大岁数了,还折腾啥?”儿媳的声音里带着不满。我抬头看她,语气平静:“我这辈子,没为自己活过。年轻时伺候你爸,老了伺候你们。现在,我想为自己活一回。”
儿子张了张嘴,没说话。儿媳冷笑一声:“您这是嫌我们没照顾好您?”我摇摇头:“不是嫌你们,是嫌我自己。一辈子都在为别人活,现在想为自己活一回,不行吗?”
屋里安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。儿子低头看着手里的学生证,封皮上烫金的“活到老学到老”几个字刺得他眼睛发酸。儿媳转身进了卧室,门摔得震天响。
那天晚上,我坐在床边,手里攥着那张去云南的机票,眼泪一滴一滴砸在票面上。窗外飘起了雪,白茫茫的一片,像极了那年他爹走时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