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点二战期间西班牙在轴心国和同盟国之间扮演的角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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提及西班牙,就必然要说到离法国最近的加泰罗尼亚地区。在法兰克王国时期,加泰罗尼亚首次以地区邦国的形式出现。此后在长达五个世纪的时间里,借助数次君主间的联姻,它最终成为西班牙王国内重要的自治省,自此,这片领地与马德里政权之间的恩怨纠葛便拉开帷幕。

在加泰罗尼亚人的历史中,法国曾扮演过不光彩的角色。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时,加泰罗尼亚人站在西班牙波旁王室的对立面,且在战争中被盟友出卖,致使他们遭到马德里政权极为凶狠的报复与打击。

加泰罗尼亚人不仅失去至关重要的自治权,就连祖辈传承下来的加泰罗尼亚语也被禁止使用。当时下达这些命令的,是出身法国波旁王室的费利佩五世,西班牙波旁王朝的统治由此人开启。

几个世纪后,加泰罗尼亚人迎来一次机会。1931年,西班牙爆发革命,推翻了当时里韦拉将军的独裁政权,同时将西班牙王室赶下台。革命者建立起西班牙第二共和国,加泰罗尼亚作为王室压迫的象征,重新恢复自治省身份。

但好景不长,随后惨烈的西班牙内战爆发,加泰罗尼亚人坚定地站在共和派一方。结果随着人民阵线溃败,独裁者弗朗哥上台,加泰罗尼亚再次被剥夺自治地位,加泰罗尼亚语继续被禁用,一切似乎又回到原点。

法国介入加泰罗尼亚问题,主要源于对弗朗哥政权的不信任。西班牙即便对法兰西共和国构不成威胁,至少也是地区的不稳定因素之一。

基于给弗朗哥找点事做不祸害法国的出发点,法国情报部门开始暗中支持加泰罗尼亚人的独立运动。法国不仅向那些地下组织提供活动资金,甚至还偷偷运送不少退役的制式武器。

西班牙是欧洲对外贸易的重要窗口,尽管法国人似乎不愿承认这一点。但如果没有西班牙这块贸易跳板,他们在二战战败前那段艰难日子恐怕很难熬过去。

当时德国几乎切断法国的大西洋航路,法兰西的雷诺政府只能借助西班牙港口装卸从美洲采购的军用物资,这让弗朗哥从中赚取不少差价与红利。好在这种局面只持续很短时间,德法停战协定签订后,这种转口贸易随即停止。法国对西班牙独裁者如此不信任,上述问题恐怕是原因之一。

当时英国内阁乐于看到西班牙政府陷入混乱,这对大英帝国的地中海战略有利。不得不说,英国作为几个世纪的“搅局者”,对地缘政治的运用十分娴熟,其最擅长的手段就是维持地区力量平衡。

西班牙当时的军事实力不足以对周边国家构成威胁,但这是在欧洲局势不发生大变动的前提下。当特殊情况出现,比如欧洲主要军事力量向东欧方向转移(苏德东线战争)时,地处欧洲大后方与地中海咽喉直布罗陀海峡的西班牙,其立场就显得极为重要。

英国人起初不担心弗朗哥倒向苏俄一方,因为理论上二者在西班牙内战中已结下深仇大恨,毫无和解可能。但就像英国人自己常说的,世界上只有永恒的利益,没有永恒的盟友或敌人。

开战后,弗朗哥两面三刀,当起了战争贩子,在轴心国和同盟国之间左右逢源,英国人深深见识到了弗朗哥的不要脸,德国人对此也深有感触。于是,英国人在以己度人后,决定不再天真地相信一个独裁者的操守。

说起来,西班牙独裁者弗朗哥是个狡猾且残忍的实用主义者,比当时多数欧洲政治家都要狡猾得多。弗朗哥对国家的掌控程度远超墨索里尼和希特勒,或许他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独裁者。

在他的高压统治下,西班牙社会愈发封闭守旧。他颁布的一些政策,连纳粹党卫军头子希姆莱都看不下去,指责他滥用权力,对人民施加不必要的政治压迫。

弗朗哥建立的“传统主义西班牙国家工团主义进攻委员会阵线”,又称“西班牙长枪党”。单看前面冗长的名字就能明白,这是由一堆法西斯和右翼政党合并而成的政治联盟。长枪党的政治理念看似偏向国家社会主义,但与德国纳粹有本质区别。

西班牙长枪党党员大多是虔诚的天主教徒,他们信奉泛民族主义,推崇宗教在政治领域的作用,即所谓的“西班牙天主教威权主义”,最终这与民粹主义一同构成该党派的政治纲领。凭借对宗教的狂热,长枪党对待反对者冷酷无情,极为热衷于从肉体上消灭政治敌人。

弗朗哥对内采取毫不留情的高压政策。西班牙王国本就是由众多松散的城邦和贵族领地合并而成,有地方自治的历史传统,但弗朗哥绝不允许这种不受政府或他个人掌控的情况存在。他想将西班牙全境置于马德里的统治之下,因此禁止任何地方主义萌芽在其统治下出现。

可以说,加泰罗尼亚以及其他一些寻求独立的地方势力,如巴斯克民族党这类准武装组织,在西班牙内战中扮演的角色,更加坚定了弗朗哥收回地方自治权力的决心。

有意思的是,巴斯克民族党政治倾向为极端右翼和极端民粹,同时也是虔诚的天主教徒,所以他们与持排斥宗教态度的左翼党派关系不睦。内战时,他们站在共和派一边对抗弗朗哥,仅仅是因为共和派同意了他们的自治请求。

实际上,巴斯克民族党当时野心更大,想趁西班牙内乱将巴斯克从西班牙版图永久分裂出去(著名的格尔尼卡小镇就在巴斯克地区)。因此,内战结束后,巴斯克民族党毫无疑问遭到弗朗哥清算,他们的建国计划也化为泡影。

在维护国家统一主权方面,西班牙独裁者弗朗哥完全称得上是称职的领导人。但在民生建设和经济发展方面,弗朗哥似乎一窍不通。在英法政客的战略构想中,西班牙就该继续被边缘化,以免在东线战事激烈时,它突然跳出来制造事端。

直布罗陀海峡地理位置极为重要。欧洲所需的大量重要资源,如来自远东的石油和矿产,来自中国的人力与原材料,都需通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。部分资源可在地中海沿岸国家上岸,但有些必须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转入大西洋航线。而西班牙海军力量虽弱,却足以给地中海航运制造麻烦。

说起西班牙王国海军,人们都会想到当年纵横七海的无敌舰队。不过,经过内战,西班牙海军能拿得出手的只剩一艘重巡洋舰——加纳利群岛级重巡洋舰“加纳利群岛”号。

这艘由英国设计、西班牙建造的重巡洋舰,1931年开建,1936年正式服役。舰长193米,宽20米,满载排水量1.3万吨,最高航速33节。作为西班牙皇家舰队旗舰,它安装有4座双联装8英寸(203mm)主炮、4门4.7英寸(119mm)单管副炮以及4门100毫米单管副炮,火力在同类巡洋舰中处于中等偏上水平。

好不容易从美西战争全军覆没的阴影中重新崛起的西班牙海军,却在残酷的内战自相残杀中损失惨重。曾经拥有2艘战列舰、8艘各类巡洋舰、17艘驱逐舰,曾经在世界海军排名第七的西班牙共和国海军,如今只剩下“加纳利群岛”号这一艘万吨级以上战舰。另外幸存的5艘轻巡和12艘驱逐舰,也因内战导致零部件和燃料短缺,长期停泊在军港内,变成铁锈舰队。

实际上,内战中西班牙海军损失最严重的是士气。它已不再是那支为荣誉高挂红色三角旗(血战到底)的无敌舰队。

弗朗哥的长枪党把持大部分海军大部分要害职位,这支舰队还能保留多少战斗力,已成为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。不过,再破旧的军舰也是军舰,如果西班牙真要跳出来制造麻烦,这些军舰足以给西欧国家们增添不少困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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