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岁的我和老公分居20多年了 ，每次听说老公回来都心烦又害怕

那天是周三……不，应该是周四。楼下的修鞋摊又开始敲敲打打，声音像一只锈了的钟表，断断续续地敲进我的耳朵。我正蹲在阳台上给那盆枯姜的茉莉花换土，手指被干硬的泥土磨得发疼。手机屏幕亮了一下，是我小姑子发来的消息：“姐，阿明后天回来，你知道吧？”我盯着那条短信，心里一阵发紧，像是被人用手攥住了胸口，连呼吸都滞了一瞬。

阿明是我老公，我们分居已经整整二十年了。每次听说他要回来，我的第一反应不是高兴，而是心烦，甚至害怕。这种情绪像一根细针，扎在心里，隐隐作痛，却又找不到出口。我放下手机，继续低头摆弄那盆茉莉花。阳光照在花盆边缘，土壤里露出几根枯黄的根须，像是被遗忘的旧伤疤。

他回来的日子，总是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

阿明每次回来，都是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一肚子的怨气。他在外地跑运输，二十年来，家对他来说更像是一个落脚点，而不是归宿。我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过日子，甚至觉得他回来反而是一种打扰。有一次，他回来得很突然，连提前通知都没有。那天晚上，我正在厨房煮面，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，吓得手一抖，滚烫的面汤溅到手背上，瞬间红了一大片。

他推门进来的时候，脸上带着一股寒气，手里提着一个破旧的行李包，鞋底还沾着泥。他看了我一眼，皱着眉头说：“怎么不开灯？家里黑漆漆的，像个鬼屋。”我没吭声，低头继续煮面。那一刻，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，像是被一块湿漉漉的布蒙住了。

吃饭的时候，他一边夹菜一边问：“孩子最近怎么样？学习还行吧？”我点点头，随口应了一句：“还行吧。”其实孩子早就习惯了他的缺席，甚至对他的存在感到陌生。阿明低头吃了几口，突然抬头看着我，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：“你怎么总是这样？跟你说话都没个正经回应。”我放下筷子，心里一阵委屈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。这种沉默的对峙，成了我们每次见面的常态。

二十年的分居生活，早已把感情磨成了灰烬

我们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感情。那时候，他是村里最能干的小伙子，骑着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，载着我去镇上看电影。我记得他手心的温度，记得他笑起来时嘴角的弧度，甚至记得他第一次牵我手时，我心跳得有多快。可是这些记忆，早就被时间冲刷得模糊不清了。

结婚后，他为了挣钱养家，去了外地跑运输。一开始，我们还会写信，每封信都写得很长，聊家里的事，聊孩子的成长，甚至聊一些琐碎的小事。后来，信越来越少，电话也变得简短而公式化。再后来，连这些都没有了。我们的感情，就像那盆茉莉花，刚开始开得很旺盛，可是没人浇水，没人修剪，最终只剩下一堆枯枝败叶。

有一次，我在整理旧物的时候，翻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。那是我们结婚时拍的，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，我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，笑得很灿烂。照片的边角已经卷曲，像是被岁月啃噬过。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，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。那一刻，我突然意识到，我们之间的感情，早就死了，只是我们谁都没有说破。

每次他回来，我都觉得自己像个陌生人

阿明回来后，总是喜欢指手画脚，像是在审视一个陌生的家。他会抱怨沙发上的垫子太旧了，会嫌弃厨房的油烟机太脏了，甚至会挑剔饭菜的味道不够好。他好像忘了，这个家是我一个人撑起来的，是我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的。可是我没有跟他争辩，因为我知道，争辩是没有意义的。

有一次，他回来后，发现家里的电视坏了，冲着我发了一通火：“你怎么连个电视都不会修？平时都干什么去了？”我忍了很久，终于忍不住回了一句：“你觉得我平时都干什么去了？我一个人要上班，要照顾孩子，还要打理这个家，你以为我有三头六臂吗？”他愣了一下，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，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。他低声嘟囔了一句：“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才在外面拼命？”那一刻，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酸涩，眼眶发热，却流不出泪。

我害怕他回来，也害怕他永远不回来

每次听说阿明要回来，我的心里都会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。我害怕他回来，因为他的存在让我感到压抑和不安；但我又害怕他永远不回来，因为那样我就彻底成了一个没有归属的人。这种矛盾的情感，就像一根绳子，紧紧地缠绕在我的心上，让我无法挣脱。

有一次，我在阳台上晾衣服，邻居家的老式挂钟敲了五下，声音低沉而悠长。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，红得像煎过头的溏心蛋。突然，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桂花香，那是我和阿明初恋时最喜欢的味道。这种熟悉的气息，让我一瞬间回到了过去，回到了那个我们还相爱的年代。可是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失落。

我知道，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，只是我们谁都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实。我们就像两条平行线，虽然偶尔会有交集，但最终还是会越走越远。每次他回来，我都会想，这是不是最后一次？可是每次他走了，我又会想，他还会不会再回来？

未来的路，我该怎么走？

我今年已经五十一岁了，人生过了一大半，未来的路却依然迷茫。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阿明，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。有时候，我会想，如果我们当初没有结婚，是不是会过得更好？可是人生没有如果，只有结果。

那天晚上，我坐在阳台上，看着那盆枯姜的茉莉花发呆。月光洒在花盆上，土壤里又冒出了一点新芽，细细的，嫩嫩的，带着一丝生机。我突然觉得，也许我的人生还没有结束，也许我还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。

我不想再害怕，也不想再逃避。无论未来的路有多难，我都要勇敢地走下去。因为我知道，只有我自己，才能决定我的人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