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8年的冬夜,我一出生就夭折了,老奶奶拦住我的父亲:还有救
1978年的冬天,那一夜,我刚出生就没有了气息,接生婆摇头叹息,这一声叹息,一家人的心情顿时陷入了冰点,母亲哭出了声。
母亲说那是个特别冷的冬夜,连屋后的老槐树都被冻得树枝发出了声响。她疼了整整两个小时,汗水浸透了炕上的棉被,最后一丝力气也随着我的降生而耗尽。接生婆拍打我的后背,却始终等不来那声啼哭。她摇头叹息,用粗糙的手指合上我青紫的眼睑,说了句“没救了”,便用一块旧布把我裹了起来。
父亲蹲在门槛外抽了一袋又一袋旱烟,火星在黑暗中渐渐地熄灭,像他逐渐熄灭的希望。当接生婆掀开布帘走出来,把那个毫无生气的襁褓递给他时,烟袋锅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,在泥地上砸出一个浅坑
他抱着我走进里屋,母亲虚弱地伸出手,却被接生婆拦住。“别看了,看了更伤心。”父亲用草席把我裹好,在草席中间系了根麻绳。我后来常想象那个场景,一个刚失去孩子的父亲,在刺骨的寒风里,扛着一卷草席走向村后的山坡。那是怎样的凄凉场景啊!
路过李奶奶的门前时,她家的狗狂吠了起来。李奶奶打开门,看见了这一幕,不由得喊住我的父亲,询问起来。我的父亲如实相告,李奶奶忙说:“先别急,让我看看。”她端着油灯走过来,灯光在风中摇晃,照见草席边缘露出的一截青紫色的小手。
也就在这时,李奶奶恍惚间看见我的小手,不经意地动一下,赶紧说:“还有救,孩子还没有死透,快放下来。”父亲急忙放下草席,李奶奶解开草席,把我贴在胸前,用体温温暖我冰凉的身体,急忙往屋里走去。
父亲跟着走了进去,只见李奶奶拿出一个小药箱,取出许多银针,在我的身上密密麻麻地扎了下去。李奶奶头也不抬地说:“快去煮姜汤!要最辣的!”父亲如梦初醒,跌跌撞撞地跑到李奶奶的厨房里,烧火煮姜汤。
李奶奶的家人早已熟睡了。据她后来讲,那一天晚上,她本来已经躺下了的,可是怎么也睡不着,就穿衣起来,整理她的药箱。她有一个小药箱,是她的父亲传给她的,里面装着长短不一的许多银针。父亲把祖传的针灸绝技,传给了这个唯一的后代。她后来才说,之所以睡不着,可能就是等着救我,这事很玄乎,却很真实。
趁着父亲烧姜汤的功夫,李奶奶用指甲掐我的脚心,用嘴对着我的小嘴吹气,把我倒提着拍打后背。过了不久,一声微弱的啼哭划破夜空,像一把钝刀割开了凝固的时间。
就这样,我活过来了,被李奶奶救活了。左肩上那个月牙形的疤痕,是李奶奶用银针留下的印记,密密麻麻的大约十几个针眼,针眼里是细小的红点。她说这是“锁魂印”,能把差点离窍的魂魄牢牢锁在身体里。
父亲把准备埋我的铁锹折成了两段,扔进了村口的池塘里。母亲从此把李奶奶当菩萨供着,每年我生日都要先去给她磕头。长大后,我知道所谓的“锁魂印”只不过是一种说法而已,神奇的是李奶奶的针灸之术,具有起死回生的作用。
小时候,李奶奶总爱摸着我左肩的疤痕说:“丫头,你这命是捡来的,得活出个样子来。”她教我认草药,给我讲每个生命都像一盏灯,有的亮些有的暗些,但只要还燃着,就能照亮一方天地。
我一直努力地学习,高考的时候,我填报了医学院,立志当一名医生,以救死扶伤为己任。医学院毕业后,我分到了一个县医院里,选择了急诊科。主任说我天生适合这里,面对生死能保持惊人的冷静。他不知道,每当看到危重病人,我总会想起那个差点被埋葬的冬夜。我左肩的疤痕在雨天会隐隐作痒,像在提醒我什么。
遇见林小梦是在一个暴雨倾盆的深夜。他被送来时已经昏迷,摩托车事故造成脾脏破裂。我剪开他的衣服准备手术,突然看见他的左肩上那个月牙形疤,和李奶奶留给我的一模一样。我的手第一次在手术台上发抖,护士惊讶地看了我一眼。
手术很成功。林小梦醒来后,我装作不经意地问起他肩上的疤痕。他虚弱地笑了笑,说那是个很久远的故事。他出生在一个小山村,刚出生就没有了呼吸,接生婆宣布他死亡后,父亲抱着他上山掩埋,是一位路过的老奶奶发现他还有生还的希望。
“那奶奶用针灸救活了我。”林小梦摸着肩膀说:“家里人说我这条命是捡来的,要活得比别人更用力才行。”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,他的脸上写满了坚毅的神情。我解开自己的衣领,给他看我的疤痕。他的眼睛瞪大了,我们像两个在茫茫人海中突然认出彼此的幸存者。
后来,我和林小梦恋爱了,他比我大两岁。一年后,我们结婚了。婚后回门,我领着他去拜访了李奶奶。此时,李奶奶已经快要九十岁了,却耳聪目明。我让林小梦露出肩头上的月牙形印记,李奶奶点点头笑着说:“这是我的手法。”
她询问起林小梦的籍贯和年纪,点点头说:“我记得,1976年的春天,我被人请到隔壁县里治病,也不远,翻过两座大山就是。路过一个小村庄时,遇见一个夭折了的男孩,是我用针灸救了过来。我还记得,那一家姓林。”
这一切与林小梦的记忆相符,小时候,家里的人多次讲过他遇救的经过,时间对得上,李奶奶的模样也对得上。他当即跪下来叩头,认了李奶奶为干奶奶。
我二十九岁那年,李奶奶在睡梦中走了,手里还攥着给我缝了一半的香囊。下葬那天,我和丈夫林小梦在她坟前种了一棵山茱萸,那是她最爱的药材。
李奶奶经常说,生死之间只隔着一层窗户纸,有时候一口气就能吹破。我和林小雨肩上的疤痕,是那层纸被捅破后留下的痕迹。
后来,每当夜深人静时,我总爱轻轻抚摸着林小梦肩上的月牙。我们的疤痕完美地契合在一起,像两片终于找到彼此的拼图。有时候我会想,如果那晚李奶奶没有救我,这个世界就不会有我们美好的爱情了。
生命如此脆弱,又如此坚韧。就像山坡上那棵山茱萸,在李奶奶坟前长得格外茂盛,每年春天都开出满树红艳艳的花果,远远看去,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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