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点当年威震四九城八区的天花板老炮儿

“崽哥”杜云坡:南城地下皇帝的起落
杜云坡,崇文门外这片地界出了名的大汉,人送外号“崽哥”,早在1983年全国严打还没铺开的时候,就已经在南城的地下世界混成了头一把交椅。那年头,北京城里还没完全收拾干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,他就已经靠着一身硬骨头在街头巷尾闯出了名堂。
杜云坡身高足有一米八,肩膀宽得跟门板似的,胳膊粗得能扛起半扇猪肉,壮得让人一看就心里打鼓。他年轻那会儿,还没混到后来那般威风,最早是在国营菜市场干活儿,当个普普通通的装卸工。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,扛着麻袋往货车上甩,汗水淌下来连擦都顾不上。

杜云坡就是在这种地方崭露头角的。有一回,菜市场里几个外来的混混欺负他一个瘦弱的工友,抢了人家的工钱不说,还拿脚踹了两下。杜云坡看不过眼,二话不说就冲上去,三拳两脚把那几个混混打得满地找牙。
从那以后,他开始替工友出头,不管是谁受了欺负,只要吱一声,他准带人去摆平。打群架这种事儿,他干得顺手得很,手底下慢慢聚起了一帮兄弟,个个都服他力气大、够义气。时间一长,他在南城这片地面上的名号就传开了,连带着那些街头上的小混混都不敢随便在他面前晃悠。

后来,杜云坡的手腕越来越硬,手段也越发狠辣。他手下那帮人听他指挥,干起事儿来干脆利落。到了晚上,南城胡同里灯光昏暗的时候,他的手下就出动了,专门找那些跟他结了梁子的仇家下手。有一回,一个跟他抢地盘的家伙被拖到偏僻的巷子里,几个兄弟拎着铁棍上去,二话不说照着膝盖就是几下,打得那人当场就跪了。铁棍挥下去的声音在胡同里回荡,清脆得让人头皮发麻,但杜云坡有交代,不能真要了命,敲断膝盖就够了。第二天,这事儿就在南城传开了,谁都知道“崽哥”不好惹,他手下的人出手有分寸,但也绝不留情。
那时候的杜云坡,势力到了顶峰,整个南城的地盘几乎都捏在他手里。街头巷尾的小买卖,得给他上点份子钱才能安稳开张;那些不服气的混混,要么被收拾得服服帖帖,要么就干脆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崇文门外这片,谁提起“崽哥”不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,连带着那些平时横行霸道的家伙,见了他也得绕道走。

到了2003年,杜云坡的日子却突然没了动静。那年,他已经不常露面了,平时就在方庄小区里待着。他悄无声息地从方庄小区消失了,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,也没人敢多打听。
李宝敏:板砖大战到走私暗格
李宝敏是从东直门胡同里一步步闯出来的老炮儿,名号在四九城里响得不得了。他的故事得从1987年那场西单劝业场的群殴说起。那天事情起得挺突然,西单劝业场那边本来就是个热闹的地儿,人来人往,摊贩吆喝声不断,可那天却因为几个混混抢地盘的事儿闹翻了天。

李宝敏带着二十多个兄弟赶到现场,手里攥着的不是啥好家伙,就是街边随手捡的板砖。他们从劝业场三楼开始动手,追着对手一路往下打,板砖飞出去砸得噼里啪啦,对方人多势众,可愣是架不住李宝敏这帮人不要命的架势。
打到最后,双方从楼里杀到街上,一直追到了长安街边上,地上满是碎砖头和鞋底印,路边看热闹的人都傻了眼,躲得远远的。这场仗打完,李宝敏的名字在东城这边算是彻底立住了,谁提起他都得竖个大拇指,说这家伙够狠够猛。

后来,他没在街头混太久,到了九十年代就转了行当,跑到劲松那边开了个砂石厂。砂石厂听着是正经买卖,可他干的活儿却不怎么正经——走私香烟。那时候香烟利润高,查得也严,李宝敏就琢磨了个招儿,在货车车斗底下焊了个双层夹板,外面看就是普通运砂石的车,里面却塞满了条装香烟。
他手底下的人开着这车跑了好几年,愣是没让稽查队抓到一次把柄,整整三年,货车来回跑,烟一条条卖出去,他赚得盆满钵满。这脑子转得快、手脚麻利的劲儿,连电影导演冯小刚都听说了。拍《老炮儿》那会儿,冯小刚特意找上李宝敏,俩人喝了三顿二锅头,聊了不少当年的故事。电影里六爷拿军刺敲冰面的那段,就是从李宝敏这儿来的灵感。
哈僧:从沙枣酒到跤馆老板
哈僧这名字,在德胜门外这片提起过的人不少,他年轻那会儿是个摔跤的好手,力气大得能把人举起来甩出去。上世纪八十年代,他的事儿闹得挺大,因为跟南城的老炮儿杠上了。比试的时候,哈僧一个抱摔,直接把南城的老炮儿撂倒在地,摔得对方脑子嗡嗡响,后来查出来是脑震荡。

这事儿在当时可不小,哈僧也因为这个吃了官司,被判了三年劳改,送到新疆的农场干活儿去了。那地方条件苦,风沙大,吃的用的都紧巴巴,农场发的白糖是稀罕东西,平时也就拌个饭吃吃。可哈僧不甘心这么熬着,他偷偷攒下白糖,弄了点沙枣果子,藏在宿舍角落发酵,愣是酿出了六十度的烈酒,取名叫“沙枣酒”。
这酒味儿冲,喝下去跟火烧似的,连看守的狱警闻着味儿都馋得不行,拿羊腿来跟他换。哈僧就靠这手艺,在农场里混得还算过得去,三年时间熬过去,出狱时身上还带着点酒气。到了九十年代,他回了北京,岁数大了,也不想再跟人拼个你死我活,索性退出了江湖,在琉璃厂盘了间小门面,开起了跤馆。

馆子不大,墙上挂着他早年用牛皮缝的跤衣,那衣服厚实得跟牛皮纸似的,边角磨得发白,透着一股子硬朗劲儿。开馆子那几年,哈僧基本不惹事儿,可有一次,三个小混混不知天高地厚跑来踢馆,手里还晃着棍子,想在他这儿找点便宜。哈僧没多废话,直接上手,一个“麻花绊”使出去,腿脚一勾一绊,三个家伙接连摔了七次,摔得满地打滚,爬都爬不起来,最后灰溜溜跑了。
这事儿传出去,附近的人都知道跤馆这老板不好惹,平时看着低调,其实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摔跤王。
杜家兄弟:面包车堵街与火药枪轶事
杜家兄弟是菜市口一带出了名的硬角色,名字听着就带着股狠劲儿。杜四儿这家伙,最出风头的一次得说到围堵新世界商场那事儿。那天他带着手下人马,开了整整三十辆面包车,直接把商场周围的路堵得水泄不通。车子一辆挨着一辆,横在街面上,四个红绿灯的路口全被占满,喇叭声响成一片,过路的人车愣是挤不进去。

事情闹得太大,警察来了都没辙,最后还是武警开着防暴车过来,带着装备把场面压下去。这次行动,杜四儿是冲着商场里一个跟他结了梁子的家伙去的,那人欠了他的账,死活不还,杜四儿就带着兄弟们摆出这阵仗,把对方吓得躲在商场里不敢出来。
杜四儿的弟弟杜五儿比他还猛,有一回在永定门火车站抢运煤车,直接上手干了。那天他弄了把自制的火药枪,枪管是用铁管焊的,火药是自己攒的,想着轰开火车车皮弄点煤出来卖。结果火药装多了,点火的一瞬间,轰的一声巨响,车皮是炸开了,可他自己也被崩得血肉模糊,三根手指当场就没了。

伤好了之后,杜五儿倒没把这当回事儿,手上少了三根手指的疤痕反成了他吹牛的资本,每次跟人喝酒聊天,他都得把那只残手举起来,比划着讲那天火药枪怎么响,煤车怎么炸开,末了还得加一句“老子这手是拼出来的”。兄弟俩在菜市口这片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,连丰台的地头蛇崔志广都得给几分薄面。
崔志广是丰台的老大,早年是摔跤教练出身,后来拉起一帮人干起了硬买卖。2001年,他带着两百个光头汉子去抢金玉大厦的地盘,那场面整得跟拍电影似的。手下人清一色黑西装,戴着白手套,一个个站得笔直,跟正规部队似的,直接把大厦门口堵死。110接到报案赶过去一看这阵势,都不敢轻举妄动,硬是等到特警队带着家伙事儿来了,才把人清走。崔志广这帮人跟杜家兄弟打过不少交道,彼此间有点交情,杜四儿杜五儿风光那会儿,崔志广也不敢随便动他们。

马三儿与徐向东:钢叉与菜刀的传奇
马三儿这人,提起他来总觉得有点邪乎,干的事儿听着都让人咋舌。1993年,他在和平House酒吧跟人起了冲突,那地方是当时北京年轻人爱凑热闹的地儿,摇滚乐整天震得耳朵嗡嗡响。马三儿那天跟摇滚女王罗琦撞上了,俩人不知道为啥事儿吵起来,他手边没啥家伙,顺手抄起桌上吃羊肉的钢叉,照着罗琦的眼睛就扎了过去。
这一叉子下去,罗琦当场就瞎了一只眼,血流了一桌子,酒吧里的人全吓懵了。事儿闹大了,马三儿知道北京待不下去了,收拾东西连夜跑路,去了云南躲风头。他在云南没闲着,跑到瑞丽那边干起了翡翠生意。那几年翡翠行情好,他凭着以前混江湖的胆子,跟当地人做买卖,几年下来还真攒了不少钱。

到了九十年代末,他觉得风头过去了,又回了北京,开着一辆加长凯迪拉克招摇过市。那车长得跟火车似的,车头还特意焊了个架子,把当年扎罗琦的那把钢叉插在上头当装饰,锈迹斑斑的叉子晃来晃去,谁看了都知道这家伙不简单。
跟马三儿比起来,“旱鸭子”徐向东的路子就接地气得多。他是天桥卖炒肝的出身,早年摆个小摊儿,靠着祖传的手艺熬卤煮、炒猪肝,日子过得紧巴巴。后来他跟街头上的混混起了冲突,干脆抄起摊子上的两把菜刀,跟人干上了。

从南横街砍到陶然亭,一路打过去,手里的菜刀抡得呼呼响,对方好几个人愣是被他撵得满街跑。这家伙打架不含糊,几年下来靠着这股狠劲儿在街头站住了脚。有一次跟人火拼,场面乱得不成样子,刀光剑影里他挨了好几下,眼看着撑不住了,临倒下前他还不忘从灶台边抓起那张写着卤煮配方的破纸,塞进裤兜里。那配方是他家传下来的,酱料怎么调、火候怎么掌握,全写在上头,徐向东死活不肯丢。
参考资料:[1]肖琼.《老炮儿》:历史位置与意义生产[J].媒介批评,2016(1):124-134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