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6年,地下党陈修良接到调令,要去南京当市委书记。她只问了一句:“啥时候走?”华中分局副书记谭震林吃了一惊,说:“你咋不提提困难呢?” 同年3月,谭震林盯着眼前穿灰布旗袍的陈修良,手里的钢笔停在任命文件上没落下。他再问:“南京现在是龙潭虎穴,你真的一个困难都不提?” 陈修良把头发别到耳后,眼神平静:“党组织需要我去,我就去。到底啥时候动身?” 谭震林愣了半分钟。他太清楚南京的凶险了。 南京是国民党统治的核心,当时满是白色恐怖。 全市96万人口里,国民党军警特务有 11 万,平均每 8 个人就有一个眼线。自 1927 年 “四一二” 政变后,中共南京市委连续 8 次被血洗,8 任书记全牺牲了,其中一位还是陈修良在莫斯科中山大学的同学。 谭震林知道,接这个任命,就是在阎王殿门口徘徊。 但组织只能选陈修良。她 18 岁投身革命,20 岁入党,曾给向警予当秘书,还是向警予介绍她入的党。在苏联学习时,她的组织能力就很突出。 更关键的是,她在上海做地下工作时,把党员从几十人发展到上千人,有丰富的城市斗争经验。 出发前,丈夫沙文汉赠诗壮行:“男儿一世当横行,巾帼岂无翻海鲸?” 陈修良对丈夫说:“风萧萧兮易水寒,壮士一去兮不复还。” 这话既是告别,也是誓言。 到南京后,陈修良先去了市委委员朱启銮家。 为掩护身份,她白天扮成 “张太太”,穿绸缎旗袍,出入夫子庙的茶楼和牌局;晚上就成了 “姑妈”,在地下党员柏焱家里开秘密会议。她出门必精心打扮,还得戴墨镜,连女儿见了都问:“侬是谁啊?是新来的保姆吗?” 有次,她和国民党军官的太太们打麻将。一个太太突然问:“张太太,你家做什么生意呀?” 她一边出牌一边笑:“就是做点绸缎茶叶的小买卖,哪能和各位先生的大事业比。” 谈笑间,就把敌人的注意力转到牌局上了。 在南京三年,她先后用了六个身份,包括女学生、家庭教师、商人眷属。每次换身份,她都要彻底改口音、改仪态,连生活习惯都得变。 为演好 “张太太”,她专门学打麻将,还研究南京上层社会的服饰和发型。 靠着这些伪装,她在敌人眼皮子底下重建了南京市委。三年里,建起工人、学生、警察等 9 个工作委员会,还有情报和策反系统,地下党员发展到 2000 多人,分布在国民党党、政、军各个行业。 1947 年深秋,市委委员方休找到陈修良:“我妻弟是军统特务,手提包里有军事密码本。” 方休建议转移。 陈修良却决定:“把密码本抄下来!” 当晚,方休灌醉妻弟,陈修良带两人潜入抄写,三小时没合眼。天亮时,密码本已原样放回。 这份是国民党军最高级别密电码,党中央回电嘉奖:“在军事上起了很大作用。” 还有汪维恒 —— 国民党军政部联勤总部副署长,是失联 12 年的老党员。陈修良查旧名册发现线索,派人试探。 汪维恒见了入党介绍信,老泪纵横:“终于等到娘家人!” 他提供的军队情报,让延安摸清国民党军部署。顾祝同在军事会议上怒吼:“延安掌握我军番号人数,比我们还翔实!” 陈修良还打入国民党警察系统,派人进 13 个分局。后来,东区警察局副局长带警力投诚,下关区警察献 5 艘巡逻舰,还保护交通设施。 1948 年底,陈修良盯上蒋介石 “御林军”—— 第 97 师。 师长王宴清是蒋介石嫡系,但他舅舅邓昊明说,王宴清对国民党腐败不满,还想见中共 “相当负责” 的人。 陈修良决定亲自去。 在郊外农舍,两人谈了三小时。王宴清犹豫:“蒋委员长对我有恩……” 陈修良直视他:“他给国家带来啥?是四大家族奢侈,百姓流离。你要为这政权陪葬?” 王宴清沉默后握手:“我听您的。” 1949 年 3 月 24 日,王宴清率两团起义渡江。蒋介石摔了茶杯:“连御林军都反了,南京还守得住?” 此前,陈修良还策反 “重庆号” 巡洋舰,同意十条起义计划。1949 年 2 月 25 日,“重庆号” 顺利开向葫芦岛。 1949 年 4 月,中央上海局指示陈修良:组织民众配合解放南京,准备接管。 23 日,解放军逼近,陈修良要为 35 军筹渡江船只。国民党早封江,江北没船。 她立刻联络下关电厂、轮渡公司地下党。工人们冒炮火,把 2 艘运输艇、3 艘巡逻艇和 20 多艘民船开到浦口。 次日凌晨 4 点,35 军 1.5 万人全渡江。军长吴化文握她的手:“多亏了你们。” 这位钢铁汉子红了眼。 南京解放后,水电、电信没停,火车汽车正常开。渡江战役总前委致电中央:“南京破坏不大,各机关保护好,主要得力于秘密市委。” 陈修良公开露面时,陈士榘上将意外:“真没想到,在南京翻江倒海的地下党书记,是这样一位女士。她领导的地下党,立了不可磨灭的功。” 1998 年,91 岁的陈修良在南京去世。 在那个黑暗年代,她用柔弱身躯,在敌人心脏掀起了改天换地的惊雷。
国民党风暴再起,郑丽文当选后,南部民意代表集体退党,改革阵痛还是权力斗争?不认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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