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1635年,皇太极下命令把亲姐姐莽古济的衣服扒光,还让刽子手对她施以凌迟极刑。每割一刀,削掉一片肉,就会传出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,响彻天空。就这样足足剐了3600刀,莽古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。
十二岁的红绸喜轿:从盛京到哈达,她是父亲手里的“结盟棋”
1607年冬天,盛京的雪下得特别大,都能没过脚踝。年仅十二岁的莽古济裹着貂皮袄,被乳母搀扶着进了红绸喜轿,那时她还不太明白“嫁人”到底是怎么回事。只记得前一晚,父亲努尔哈赤摸着她的头说:“济儿啊,哈达部是咱们的盟友,你过去后要好好过日子,为建州争口气。”
她扒着轿帘的缝隙往外看,兄长莽古尔泰骑着马跟在旁边,手里紧握着一个青幽幽的东西。走到城门口,莽古尔泰勒住马,把那东西递进轿子里,说:“妹妹,这是海东青骨刀,用野马腿骨做的,刀柄上还镶了蓝宝石,你拿着,要是有人欺负你,就用它壮胆。”
莽古济紧紧攥着骨刀,刀柄的温度透过手套传了过来,可她心里却空落落的。她不想去哈达部,也不想嫁给从未见过面的吴尔古代,她就想留在盛京,和兄长一起在雪地里打雪仗。但她是努尔哈赤的嫡女,“嫡女”这两个字,从她一出生就意味着“责任”,根本由不得她选择。
到了哈达部,吴尔古代对她还算温和。他是贝勒的儿子,有学问,会给她讲草原上的故事,在她想家的时候,还会陪她坐在帐篷外看星星。
莽古济也慢慢收起了孩子气,学着当贝勒夫人。她教侍女们绣海东青图案的手帕,调解部落里的小矛盾,就连牧民家的孩子都喜欢围着她要糖吃。后来她生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,女儿长得粉雕玉琢,跟她小时候特别像,部落里的人都叫她“草原明月”,说她性格温和,能给哈达部带来好日子。
可这“明月”的光亮,没持续几年。1619年,建州的铁骑踏平了哈达部,吴尔古代成了徒有“贝勒”头衔的闲人,家里的俸禄没了,就连给孩子做棉袄的布料都得去赊。莽古济看着空荡荡的帐篷,拿出那把海东青骨刀,刀身上的海东青依旧明亮,可她的好日子,却像雪遇到太阳一样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盛京的冷炭与密室的密谋:再嫁的“驿马”,撞进刀光剑影里
1626年,皇太极继位的消息传到哈达部时,吴尔古代已经病得下不了床。在他弥留之际,拉着莽古济的手说:“你带着孩子回盛京吧,好歹那是娘家,能有口饭吃。”
莽古济咬着牙,带着三个孩子回到了盛京。皇太极给了她一个“和硕格格”的头衔,听起来挺风光,实际上没什么实际好处。府里的管事是皇太极的人,每个月的用度都被克扣大半。冬天该给的银骨炭,每次都少送一半,屋里冷得像冰窖,小儿子夜里冻得直哭,她只能把自己的棉袄拆了,给孩子做小棉裤。
“娘,我冷。”小儿子缩在她怀里,莽古济摸着儿子冻得发红的耳朵,心里暗暗发誓:一定要找到出路,不能让孩子跟着遭罪。
她想到了女儿。女儿已经十六岁,模样长得很端正,要是能嫁给有权势的人,她们娘几个就能有依靠。想来想去,她求宫里的熟人帮忙牵线,把女儿嫁给了皇太极的长子豪格。送女儿出嫁那天,她看着红绸喜轿,想起了自己十二岁出嫁时的样子,眼圈一下子就红了,她终究还是让女儿走上了和自己一样的路。
可这还不够。没过多久,皇太极又下旨,让她嫁给敖汉部的台吉锁诺木杜棱。说是“和亲”,其实大家都明白,就是让她去稳住敖汉部。新婚夜,锁诺木杜棱喝得醉醺醺的,莽古济坐在床边,摸着头上的凤冠,自嘲地笑了:“我呀,就像一匹从盛京跑到草原的驿马,累了也不能停,还得接着跑。”
她没想到,这“驿马”还会陷入更大的麻烦。兄长莽古尔泰早就对皇太极不服气,当年为了表忠心,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生母,可皇太极还是处处打压他。1631年大凌河之战,莽古尔泰的部将溃逃,皇太极当着众大臣的面骂他“无能”,莽古尔泰急得眼睛都红了,“唰”地一下抽出腰刀,刀尖离皇太极的胸口只有三寸!
“你敢!”皇太极眼神冰冷如冰,周围的侍卫瞬间围了上去。莽古尔泰被按在地上,最后落得个革爵罚银的下场。
转过年来的深秋,莽古尔泰把她、锁诺木杜棱,还有弟弟德格类叫到密室。密室里点着油灯,光线昏昏暗暗的。莽古尔泰倒了一碗马奶酒,“啪”地泼在布上,用刀尖画着盛京的防御图,说:“冬至祭天的时候,皇太极会去天坛,咱们在半路设伏,杀了他!”
莽古济吓得手里的杯子都掉了,说:“兄长,这可是谋逆啊,要掉脑袋的!”
德格类皱着眉头,沉默了半天,最终还是点了头:“哥,我跟你干!”
莽古尔泰看着她,说:“妹妹,你是爱新觉罗的女儿,难道要看着咱们这一支被皇太极逼死?”莽古济咬着嘴唇,心里像翻江倒海一样,一边是骨肉亲情,一边是灭族之罪,可她没有别的选择,只能点了头。
可密谋还没来得及实施,莽古尔泰就突然死了。太医说他是“背痈溃烂入心”,但府里的包衣阿哈偷偷告诉她,莽古尔泰死的时候,背上有个三寸长的刀伤!莽古济紧紧攥着那把海东青骨刀,手心全是汗,兄长的死,肯定不简单。
告密的血头与西市的刀:300刀下的嘶吼,血溅雪地如红绸
1635年九月,盛京的天已经很凉了。莽古济正在院子里晒被子,突然听到外面乱哄哄的。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侍卫就闯了进来,把她按在地上。
后来她才知道,是锁诺木杜棱告的密。那天锁诺木杜棱跑到皇宫,“扑通”一声跪在皇太极面前,头往金砖地上猛磕,咚咚直响,没一会儿额头就流血了,说:“皇上饶命啊!臣是被逼的!莽古尔泰逼臣饮血酒盟誓,要谋逆啊!”
紧接着,莽古尔泰的旧部冷僧机又呈上了一枚伪玺,说是莽古尔泰准备登基用的。刑部的人还在正蓝旗府的地窖里,搜出了三百副崭新的铠甲,每副铠甲上都刻着莽古尔泰的徽记!
“证据确凿,押入大牢!”皇太极的声音透过牢门传了进来,莽古济坐在冰冷的地上,突然笑了,锁诺木杜棱的背叛,兄长的死,原来这一切都是早就布好的局,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个棋子。
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儿。在牢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,她总是想着女儿会不会受到牵连,会不会怪她这个当娘的。直到腊月初八那天,狱卒打开牢门,说:“皇上有旨,今日行刑。”
盛京西市的刑场,雪下得正急。莽古济被押到刑台上,刽子手上来就剥掉她的貂皮大氅,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身上。她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,突然仰天嘶吼:“爱新觉罗家的女儿,生来就是祭旗的牲口!你们看着,今天我死了,明天还会有更多人死在这权力场上!”
监刑的人是豪格,她的女婿。莽古济盯着他,声音颤抖地说:“豪格,我女儿呢?你告诉我,她好不好?”
豪格的脸绷得紧紧的,没看她,只是对刽子手说:“动手。”
刽子手举起刀,第一刀下去,莽古济疼得浑身发抖,但她没喊,只是死死攥着藏在袖筒里的海东青骨刀,那是兄长给她的,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了。
《清太宗实录》里记载,这场行刑持续了两个时辰,割了足足三百刀。但民间传言,是三千六百刀,说皇太极要让她“慢慢死”。雪地里的血越积越多,红得刺眼,跟她十二岁出嫁时喜轿上的红绸一个颜色,只是一个沾着喜气,一个裹着死气。
围观的八旗老兵,有的扭过头去,有的抹起了眼泪,他们都记得,当年那个被叫做“草原明月”的格格,怎么就落得这样的下场。莽古济最后看了一眼盛京的方向,手里的骨刀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,眼睛永远闭上了。
缢杀的发妻与凤凰楼的铁牌:一场叛乱后的余波,成了清史里的寒声
莽古济死了,可这场“谋逆案”的影响,才刚刚开始。
豪格为了表忠心,回到府里就亲手把自己的发妻,也就是莽古济的女儿,给缢杀了。丫鬟说,少夫人临死前还在喊“爹,饶命”,可豪格闭着眼睛,没有松一下手。后来有人问他后悔吗,他只是说:“我是皇上的儿子,只能忠于皇上。”
已经死了的德格类也没能幸免,皇太极派人把他的坟刨了,尸体拖出来鞭尸,说是“挫骨扬灰,以儆效尤”。正蓝旗的二十一个牛录,全被皇太极吞并,曾经风光的正蓝旗,一夜之间就消失了。
最讽刺的是锁诺木杜棱。他得到了皇太极的赏银,骑着马往敖汉部走,走到半路,有人发现他栽倒在马下,喉间插着一把蒙古匕首,刀柄上镶着敖汉部的狼图腾。没人知道是谁干的,但谁都明白,这是报应,卖友求荣的人,终究活不长。
后来在沈阳故宫的凤凰楼前,立了一块“永禁女子干政”的铁牌。铁牌是黑色的,上面的满文碑文却泛着暗红色,像极了凝固的血。守殿的老人说,每到北风呼啸的夜里,站在铁牌旁边,总能听见“滋滋”的声音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刮檀木案,“那是莽古济格格的海东青骨刀,还在找当年害她的人呢。”
如今几百年过去了,盛京变成了沈阳,雪还是每年都下,只是再也没人见过那个叫莽古济的公主。但只要翻开《清史稿》,看到“莽古济,努尔哈赤第三女,因谋逆,凌迟处死”这几行字,再想想凤凰楼前的铁牌,还有雪地里那抹刺眼的红,就会明白:爱新觉罗的江山,是用多少人的血和泪堆积起来的。而莽古济,不过是这权力游戏里,最悲惨的那颗棋子罢了。